今日皇帝还召自己入宫,明示暗示自己也许还能有机重回朝廷。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皇帝改变了主意,但是这个风口浪尖之上,夜重华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事情耽误自己的前程。
夜阑心看向以芙夫人,当初发现这个地道口的时候,她的确是怀疑过以芙夫人。
而且,她也有过打算跟现在这样,将夜重华直接诱过来。不过最后她还是放弃了,因为有些证据还不够。
只是让她没有料到的是,竟然是以芙夫人亲自将这个消息告诉夜重华的。
“你们几个毛贼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右相府私建暗道,来人啊给我抓起来好好盘问!”夜重华大喝一声,便有人从那些家丁身后窜了出来。
他们竟然是三两下便将那三个侍女给制服了,夜阑心瞧着那些人的身手,根本就不像是右相府家丁的段数。
沉沉的目光看向以芙夫人,而在这忽明忽暗的火光中,这一次,以芙夫人的脸上竟然没有端着平素的柔和,反而是从未在外人面前展现的冷意。
那一双犀利的眸子坦然的与夜阑心对视,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憎恶和痛恨。
那如同毒蛇芯子一般的目光,仿佛沉淀了多少年的恨意。几乎在这一刻,夜阑心终于在心中确定了一件事。
也许自己真的不是以芙夫人亲生,因为,一个母亲绝对不会用这种目光去看自己的孩子。
“在处理那三个侍女之前,我想先看看那个麻袋里面的是什么!”夜阑心缓缓的挪开目光,将注意力放到那个黑色的麻袋上面。
“没错,我也觉得应该看看。”以芙夫人柔声的靠在夜重华身边,目光诡异,“万一她们偷盗了夜家的贵重东西怎么办?”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三个被制住的侍女目光里面划过绝望。
夜阑心没有错过,她们看向以芙夫人的眼里带着一丝乞求和不甘,只是以芙却没有给她们任何回应,只是温婉的依偎在夜重华的身边。
哼,是因为被囚在地道里面的女人已经死去了的原因么?
所以她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
“来人啊,把那个黑色的麻袋给我打开。”夜重华一声令下,便有几个家丁上前要去解开那袋子。
可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制住那三个侍女的家丁却是惊呼一声,“右相,她们三个服毒了。”
夜重华脸色一变,登时大怒的冲到其中一个侍女面前。他一把捏住她的下颌,却发现那侍女嘴角已经留下黑色的血迹,整个人面色晦暗,已经了无生气。
“可恶!”夜重华恼羞成怒,一脚揣在那侍女的心窝子之上,却再也没有换来任何反应。
而此刻的夜阑心却是缓缓的走到了已经被打开的黑色麻袋边上,原本竖立着的麻袋失去的依仗,跌倒在了一侧。
里面竟然摔出一个人来!
那人身上穿着罗裙,发髻整齐,从装扮上来看,能看出来是一个女人。
“她们竟然敢在我右相府囚人?”夜重华一张老脸彻底绿了,这个女人不知道是谁,可是看这样子,明明就已经是死透了。
若是一般身份的人也就算了,若是……是麒麟山那一伙人掳过来的贵族少女,那右相府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呀!
想到这里,夜重华更是心急万分的冲上去,伸手就要将那女人翻过身来看看脸。
夜阑心此时心中微动,却依旧能够感受到身后自以芙夫人身上发散出来的恶毒恨意。而这恨意更是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仿佛能够瞬间将面前这个已经死去的女人给剥皮拆骨。
“呀,好臭!”
就在那个女人被翻过来的时候,夜重华被唬得差点跌坐在地上。
那个女人身姿的确是极好极妙的,可那张脸上却是生满了脓疮,几乎要将五官吞噬了,而且还散发着阵阵恶臭,让人只要一闻便欲作呕。
夜阑心原本揪紧的胸口不知为何有些难受,她也不去管夜重华,只是抬手去试那女人的鼻息。
不管她放了多久,却连一点儿微弱的暖风也没能感觉到。
不知为何,她有些执着地伸手按上女人的脖颈。
这个时候,以芙夫人缓缓地走了过来,“看样子这个女人已经死了,老爷,我们要不要报官呀?”
一听这话,夜重华就回过了神,“报什么官,我就是官!”
以芙夫人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只是话语却依旧是柔弱,“可,这几个人……”
夜重华烦躁的扫了一眼瘫倒在地上的几具尸体,“找个由头扔到乱葬岗去,这件事谁也不许对外提起!”
说完这话,他便急着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步子还没迈开,却瞥见夜阑心目光沉沉,面露不虞。
他之前只当这个女人是一个麻烦,却不知道她竟然还有本事哄得皇帝册封了县主。
难不成这十几年,自己真正看走眼了么?
想到这里,夜重华口气也稍微软了一些,“阑儿,这次的事情为父自会处理,你别操心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许是夜重华轻缓的口气起了作用,原本还半蹲在那女人身边的夜阑心竟然是缓缓的站了起来,“还真是死透了。”
说完这话,她便领着馨儿和阿九径直的离开了,压根儿就正眼也没有瞧夜重华。
倒是夜重华对夜阑心这种态度好像也习惯了,这一次竟然没有恼怒。只是淡淡的叹了一口气,揽着以芙便转身朝着锦华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