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回到自己家一样,胜七大步走入广场尽头的厅堂,正要四下打量,却见一容颜俊朗,举止有度,气质儒雅而有威仪,蓄着小胡子的儒衫中年人从另一边快步向门口走来。他气势沉凝如山岳,脚下虽快,虽急,每一步的距离却好像用工尺量过一般,不多一点,也不少一点,长短一致。身后,刚才最先逃走的那人一脸焦急,步伐散乱的跟着,与其行成了鲜明的对比。“在下伏念,添为这小圣贤庄的掌门人,不知阁下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处?”看见胜七,伏念停下脚步,拱手一礼,眼角余光打量了一下,不由在心中皱了皱眉。此人身量高大,筋骨强健,眼中神光内蕴,身后还背着一柄罕见的巨剑,浑身上下煞气冲盈,明显武功高强,是个凶恶之人,我小圣贤庄避世桑海,与人为善,何时惹到了这等人物?难道,又是子房带来的麻烦……看来此事之后,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他了,否则保不住那天,便会给小圣贤庄惹上滔天大祸。“伏念先生,就是他!他就是那个破门而入的凶人!”似乎伏念给予了勇气,那最先逃走的儒家弟子看见胜七,立即跳脚大叫,伸手一指,恶狠狠的瞪着胜七。“放肆。平时教给你们的礼仪气度都到哪去了?还不给我退下!”伏念先将那儒家弟子训得诺诺而退,才将视线转回胜七身上:“不知阁下是谁?为何要强闯我小圣贤庄?”“你就是伏念?小圣贤庄的主事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伏念,胜七终于说话了,话里话外,没有丝毫客气。伏念做为小圣贤庄的掌门人,儒家的修身养性功夫自是不差,见此也不生气,只是道:“在下便是伏念,不知阁下有何指教?”“我要找一个名为盖聂的人。”“盖聂?是之前嬴政陛下的御前待卫,剑圣盖聂?”“不错,就是他。”“如此,阁下恐怕是找错地方了。我们小圣贤庄除了在下和二名师弟,还有一位隐居已久的师门前辈,便都是学生和杂役,从未有过外人居住,更没有什么剑圣盖聂了。”“果真如此?”“自是如此。”伏念正色回答:“谎言欺瞒,君子不为,在下身为儒家一脉掌门,可以对天起誓,绝不虚言。”胜七摇了摇头:“我信不过你,还是让我自己来找吧。”说罢,迈开步子,便要前行。“且慢!”伏念脸色一变,挡在胜七身前:“小圣贤庄乃是儒门重地,岂能由人擅闯?”“你要阻我?”胜七停下脚步,冰冷的眼眸中映出伏念的身影,身上杀气四溢,在厅堂中四下冲荡,将一排排几案上的白纸卷起,零落飘散。“若是阁下一意孤行,在下也只能将您强行请出去了。”须发微动,衣袂飞扬,伏念一步不退,按剑而立,涛涛杀气冲卷而来,却在身前自动分开,似瀑布撞上巨岩,撼动不能。“很好。”胜七脸上露出一丝狠厉森寒的冷笑,手臂一探,巨阙翻转,砰的一声直插进地里,震碎大片地板:“巨阙,剑谱排名十一。”“巨阙,天下至尊?”伏念脸色凝重,亦拔出腰间之剑。其剑长约三尺,由柄部至剑尖渐渐变细,剑脊密布层层叠叠的青色云纹,映出片片青光,两边开刃,寒芒闪烁。太阿,许久没有用你杀敌,今日,我们终于又能并肩一战了。太阿剑横于身前,盈盈静光倒映双目,他左手并成剑指,轻抚过冰凉的剑身,心下轻轻一叹,手腕一转,剑尖斜指地面,冷声道:“太阿,剑谱排名第三,还请赐教?”“太阿?只比盖聂的渊虹低上一位么?希望你的武功配得上这柄剑。”眼中精光一闪,胜七脚步一踏,地面震动,刹那间飞跃至伏念身前,巨阙撕裂虚空,以分山裂海之势劈下。轰!地面沉陷,崩裂,碎石飞she,一圈气浪炸开,席卷整个厅堂。近处的案几一下子被吹飞,砰砰砸在地上,墙上,摔得粉身碎骨。无数纸张被卷起,撕裂,化成白色的残片四下飘散。尘土飞扬,渐渐向外弥漫。…………桑海城…………杂乱无章的小巷中,流沙与墨家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向“有间客栈”方向进发。将至目的地时,一个平凡百姓模样的男子突然自巷角转出,正对众人逆行,与高渐离擦肩而过的刹那,一个异物被强行塞进手里。这手法,是我们墨家的兄弟。高渐离眉头一皱,微微摊开手,一个卷起的纸条出现在眼中。他一边走,一边打开纸条看了看,脸色陡然间变得难看起来,立刻道:“有情况!大家先停下!”“小高,发生什么事了?”众人停步,班大师率先发问。“刚才有兄弟传来消息,有间客栈出事了。”“有间客栈出事了?那丁厨子……”高渐沉声道:“不久之前,罗网的人突然出现,把丁厨子抓走了。”“什么,被抓走了?难道他们已经确定丁厨子是我们的人?”“这可怎么办,据说yin阳家能窥探人心,若是丁厨子把我们的信息招出来,那麻烦可就大了。”“诸位且稍安勿燥,凡事需谋定而后动,当务之急,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再议其他。”张良的面色也很不好看,丁厨子是小圣贤庄与墨家之间的信使,若是他招了,小圣贤庄的麻烦比墨家更大。不过即便如此,他也强压下担忧,细细思考补救之法,因为他很清楚,这种时候越是差急,就越容易犯错。雪女蛾眉微蹙,精致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安全的地方,这桑海城哪还有安全的地方,这一次秦军围剿,把我们墨家在桑海精心营造的秘密据点差不多都毁了。”“卫兄,你们呢?”张良轻叹一声,看向卫庄。卫庄摇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