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瑞恩说:“哦,他又不走了。说是记错日期了,明天才有事情,是吗?”
父亲看出来了刚才马瑞恩在诈小葵,这个时候自然是让自己就坡下驴。于是他一拍脑门:“是的是的,我明天要陪哥布林老师去找医生治他的脚。”
小葵无可奈何的说:“你们俩``````,喂,难道有什么事情不能让我听吗?我已经加装很开心的在旁边玩了半天皮球了,让我听听你的故事吧,爸爸。”
“现在不是我的故事了,小葵”,马瑞恩说:“有些事情可能现在不应该告诉你。因为我不知道这件事情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这样吧,晚上我将跟你说明我和小阿卡迪奥交流的一切好吗?”
小葵嘟着嘴,满脸的不乐意。但是拗不过马瑞恩,她知道,马瑞恩下定决心后事很难改变他的。马瑞恩的定力极强,一旦认真起来对所有人包括小葵都极其苛刻。
马瑞恩告诉过小葵,狙击弩手在战场上必须懂得判断,因为弩手虽然可以选择什么时候开始第一次攻击,但是这次攻击之后,弩手就会暴露,他将不得不面对数十上百人的搜索。马瑞恩曾在菲德纳山口的树林里面狙击过一支运粮队,马瑞恩看见这支队伍有两个骑士,一个胖墩墩的中年人和一个长的很英俊的年轻人,他在早上就接到了农夫的报告:有一支北军粮队将通过一片菲德纳那茂密的树林。马瑞恩站在蚊虫乱飞的树丛里一动不动,安静的等待着粮队的到达,马瑞恩的战友散布在周围,张开了死亡之网。
当那两个人路过他的时候,他站在离他们不到20米的地方,安静的像是一尊雕像。他甚至能听那个老骑士乐呵呵的念叨,就像是在听一位兄长的絮语。马瑞恩僵立在那里,没有一丝动作和表情,但是他心中却已经翻墙蹈海了,“苏诺腔!这个中年男人是苏诺人!”
马瑞恩模模糊糊的听见他说:“```我要写一本自传```”。
马瑞恩失手了,这是很少发生的事情,每次马瑞恩都会站在这么近的距离一箭射穿目标的脑袋,然后逃之夭夭。但是这次马瑞恩没有动静,马瑞恩无法克制住自己内心的厌恶去扣动弩机。马瑞恩的伙伴等着他的信号,但是马瑞恩毫无动作。终于,一个马瑞恩的战友按赖不住,首先扣动了弩机,在下一秒,一枝小拇指粗的弩箭直直的扎在了刚才那个男人的肚子上。粮队混乱了,马瑞恩冷冷的看着斯瓦迪亚人竭斯底里的吼叫。当斯瓦迪亚士兵咒骂着用长矛和短剑胡乱的拨开草丛,搜寻着走到马瑞恩刚才站立的地方的时候,马瑞恩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在小葵十岁的时候,马瑞恩开始训练小葵。他告诉小葵,面对危险,自身的弱小并不可怕,只要懂得冷静运用智慧,即使孱弱的体力也能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他让小葵举着一架普通的弩机,将它端平。小葵端起这架弩机不到两分钟就感到胳膊酸痛难耐,然后就把胳膊垂了下来。马瑞恩摇了摇头,让小葵多坚持一会。“冷静,绝对的冷静。你要感到这架弩机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小葵累的眼泪直流,但是马瑞恩告诉小葵,“你以后会从这种练习里获益无穷。一定要咬牙坚持”。
在最开始的两年里,他只是让小葵保持这种近乎严酷的静立。直到小葵能够举着一架弩机几乎纹丝不动的站立半个小时之后,马瑞恩给了小葵一架轻弩,让小葵觉着试试。小葵说:“这架很轻,我几乎没有感觉”
马瑞恩告诉她,“上一架弩机的力量比这一架大一倍,但是在三十步以内,两架弩的威力并没有明显区别,‘欲乎其上,得乎其中’,我想你以后将能游刃有余的驾驭这架弩机了,这是我亲手为你做的。轻巧但是高效。希望你能好好的使用它,希望你的目标永远只是草人。”
那之后,她给小葵找来了一个舞蹈老师和一个击剑老师,希望小葵通过学习来增加她的肌肉灵活度以及身体协调能力。小葵的平衡性极强,这让她的老师很诧异,马瑞恩知道,这是小葵两年以来的严格练习带来的。小葵从这种严格的练习里面学会了近乎极端的冷静,所以她在需要的时候能在父亲的面前把自己的内心隐藏的一丝不露。但是,这种长久的练习让小葵变得越来越无法与同龄人相适应了,换句话说,小葵过早的就拥有了成年的那种理性了。
小葵终于满脸不快的走了。马瑞恩看着自己的女儿气鼓鼓的离开,知道她会一个人找个地方闷闷的坐着。葵花盛开的时候,小葵经常就躲在那里面不愿意出来,很多时候小葵其实在里面孤独的哭泣,但是马瑞恩不知道。马瑞恩很少会把自己的女儿逼到这一步,或者不如说小葵很少会让自己被逼到这一步。她知道自己无法左右自己的父亲的决定的时候,往往会去主动的接受。这是她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虽然她自己内心充满了感性的冲动,但是训练得来的理性去告诉她,接受一切反而会让自己少遭遇一些麻烦。
父亲知道马瑞恩在等着小葵离开,他默默的等着马瑞恩的询问。
这种沉默持续了几分钟,马瑞恩终于回过头来:“小阿卡迪奥先生,你能告诉我你到底准备说什么吗?”
在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父亲回来了。这个时候加西亚正在他的书房里面咕咕叨叨的抱怨着哥布林和莱特,这两个人在他的一副地图上圈圈叉叉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