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特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迪米特里的事情我很清楚。我理解你的处境。这样吧,你去第三团吧,我的一个军校同学在那里。”
最终在莱特的保举下,父亲成为了三十多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青年农夫的首领。这些农夫甚至都没有记入编制内,他们被含糊不清的统称为散兵部队,准备随时去补充各个部队的伤亡的。
这些农夫从头到脚都是自家带来的东西:脏兮兮的布鞋、裹头绑带、用柳条编制的盾牌、桑木或者柳木的长棍。然后莱特给了父亲三头牲口,包括一匹少了只耳朵的战马和两头呆头呆脑的骡子。
父亲美滋滋的检视着自己的部队,然后不厌其烦的去军需官那里要来了十多个铁枪头去装备到农夫们的长棍上,讨来了一大推左右不分的落满灰尘的皮靴、缀着硬木条的软甲、镰刀、行军锄等等。
从白鸽谷带来的几匹马和十几只头盔成了最好的东西,这些东西父亲还匀了一部分给迪米特里,迪米特里那里的情况也不乐观。
第二天,迪米特里给父亲送了四根扁长的长弓料、三百枝箭杆以及一百多颗箭簇。这些是已经加工好的柳木料,但是弓弦得自己去弄。父亲只得再去求莱特,最后要来了十七根长弦和一小桶蜂蜡。
父亲手下的一个农夫以前做过木匠,父亲便让他负责处理这些弓料。这个农夫做的很漂亮,他用粗毛毡子蘸好蜂蜡,然后一点点的把长弓料擦拭的光亮。
“头儿”,这个一口德赫瑞姆口音的农夫自豪的对父亲说,“就是天上下他娘的十年的雨,萨姆处理好的弓料都不会受潮了”
父亲看着这些光亮的长弓很满意,这些弓料已经训完,可以直接上弦。
德赫瑞姆地区的居民素来有射箭的传统,在父亲的小小队伍里面就有十多个人能够拉开七十斤的弓,父亲让他们射艺最好的几个人拿着弓。
看着周围整齐列阵的士兵,父亲还是有些羡慕,指挥上百名士兵齐头并进的感觉当然不是带着几十个什么都不懂的武装农夫能比的。
还有很多父亲这样的轻步兵小队,他们主要负责机动到敌军侧翼进行骚扰,配合重步兵以及骑兵把敌人的阵型撕烂,然后在敌军溃逃的时候尽可能多的杀伤和俘虏就好了。
在北上前的最后一段时间里面,父亲尽可能的调高他们的伙食待遇,然后一遍又一遍把自己在亚伦带来的《步兵训练手册》付诸实践。
“单个士兵的勇猛在敌人溃败后的追杀或者偶尔的决斗中也许有效,但是在战场上,如果你想早点被人扎穿肚子或者割掉脑袋,那就只管抛开你的战友自己猛冲吧如果想活下去,那就一定要与自己的战友站在一起,‘他们是你的矛,他们是你的盾’,丢开了矛和盾去和人打架,你们说这算什么”
萨姆呵呵傻笑:“那就是露出那话儿叫人踢呀”
周围的农夫都笑了起来。
父亲皱了皱眉头,“真的上了战场可不只是这样啊。不过他说的没错,抛弃了队友就是露出了那话儿叫人来踢你。好了,来分组搏击。萨姆,不要用蛮力,按我说的,侧着身子弓下腰,不然我还是会像昨天那样打得你肿上一圈。”
“照你说的做”,萨姆点点头,然后架起了盾牌,“萨姆听头儿的”
此时,就在父亲几里开外的一家旅馆里面,化妆成旅行商人的马汀正在忧心忡忡的写着一封寄到芬德拉去的信件。
“阁下,时局已经难以挽回。德赫瑞姆满城都是准备北上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