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死了?而且还是什么旧疾复发?”
裴有道的死讯第一时间就传到了程咬金这里,程咬金轻撇了撇嘴,旧疾复发,骗鬼呢吧,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是的,老爷。”程小虎恭声回道:“裴有道死的时候正赶上他的两个儿子进牢房探监,酒菜都摆上了,还没喝上两杯,裴有道便双手紧捂胸口一头栽倒在地,经牢房里的狱医确诊,确定死亡无疑。”
“而且,”说完,程小虎又补充了一句:“据查,这个裴有道以前在太原时还真就有胸口痛的毛病,只是一直都没什么大碍,也就没太注意。”
程咬金轻嗤一声:“以前没事儿,怎么偏偏就在他即要出狱的当口就有事了?这其中定然有什么机巧。”
“你这就派人去亲自探探,看看人是不是真的死了。”话音方落,程咬金就抬声向程小虎吩咐道:“如果只是为了逃避罪责而装死,那就把裴有道连同他的一众亲属全部给老子关起来,还有那个崔景,也要好好地敲打敲打,一个小小的吏部侍郎,还真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了,什么事都敢插手?”
程小虎恭声应道:“是,老爷。”
“如果裴有道是真的死了。”程咬金稍一沉吟,接声道:“那在明面上这件事情也就算过去了,崔景那边也没有必要再去深咎。不过你要悄悄地去给我查探一下裴有道这段时间内的所有饮食细节,每天都吃过什么,具体都是谁给他送过去的,若是有了什么发现,直接来向我汇报!”
程小虎一愣,不由抬头向程咬金看来:“老爷,你的意思是,那个裴有道也有可能是被旁人给下药害死的?这不大可能吧,他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胆子?”
程小虎口中所说的旁人,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他们全都明白究竟是谁,所以程小虎才会觉着有些吃惊,那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而且又是个纨绔的败家子,在外人看来除了败家之外他几乎是一无是处,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去想着谋害他人呢?
“是与不是现在还不好说,你先去查查看。如果这件事情真是那小子做的,老夫还真就要高看他一眼了,快意恩仇,睚眦相报,如果没有什么确切的把柄被人发现,这件事情老夫作主,替他揭过去了!”
说着,程咬金扭头看了程小虎一眼,“若是在查探的过程中有了什么发现,你自己知道了就可以了,把他留下的那些小尾巴给他清扫干净,不要让别人再去查到。”
“是,老爷。”
明白了程咬金的意思,程小虎欣然应是,之后弯身告退。
崔府,大厅。
吏部侍郎崔景正一脸阴沉地坐在大厅正首,下首坐着他的独子健臣,儿媳裴燕儿,其中裴燕儿一身白素,双眼红肿,正趴在崔健臣的胳膊上哭得期期艾艾好不悲惨,这让崔景本就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差点都能滴出水来。
“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崔景一个巴掌拍在桌面上,直接将裴燕儿的哭声打断:“谁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马上就要出来的亲家突然就死在了牢里,而且在死的时候他的两个儿子也正好呆在里面?!”
“爹!”见崔景好似在特意针对裴燕儿,崔健臣插言道:“发生了这种事情谁也不想,不过岳父本来就有心口痛的毛病,加上又在死囚牢里呆了那么久,身子骨难免会有些虚弱,由此引发旧疾不及医治,全都是合情合理,而且刑部的仵作也已下了心疾重症,正常死亡的定论,孩儿不知道您现在到底还在怀疑些什么?”
“哼!”崔景一声冷哼,有些不满地瞪了儿子一眼。
大笔的银钱撒了出去,以往积攒下来的人情也用了大半,结果就要初见成效的时候人却死在了牢房里,这也未免太过巧合了点儿。崔景可以不在乎裴有道的死活,但是他却不能不在乎他所用去的那些人情与积蓄,裴有道死了也就死了,可是他的这些损失以后该找谁来偿报?
“不怪公公怀疑,”裴燕儿低声道:“事实上我也觉得我爹死得实在是太过蹊跷,以往我爹虽有胸口痛的毛病,但却并严重,每次发作,医师也只是开了几剂药喝下就无碍了,现在怎么可能又因为这个毛病而撒手人擐?”
“不过当时爹爹病发的时候大弟、二弟正好赶去探监,还给爹带去了些许酒菜,爹从发病到离逝的整个过程他们全都看在眼里,根本就没有旁人迫害的可能,燕儿即便不愿却也不得不相信爹已病逝的事实。”
裴燕儿知道她的公公在怀疑些什么,但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她的两个弟弟虽然纨绔了点儿心思也重了点儿,但他们对爹的孝心却是一点儿也不掺假的,更不会因为不想再花费更多的钱而去谋害自己的亲生父亲。
虽然事情确实是巧合了点儿,但既然刑部都已经有了定论,那她爹现在也只能是属于正常的病发死亡,不可能也不应该再有别的什么原因。
“既然如此,那老夫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听明白了裴燕儿的意思,崔景也就不再揪着不放,淡声道:“反正该尽的心意老夫都已尽到,不出意外三天后刑部就会放人。要怪的话就只能怪亲家福薄了,连短短的三天时间就等不到。”
裴燕儿道:“公公放心,不管我爹是不是已经故去,公公为我裴家所做的一切裴家上下全都会记在心里,待我爹的丧期一过,裴家的那块祖传玉器就会由我大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