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请余有年就座,并吩咐唐禄沏上新茶。
之后,唐修很直接地给了余有年两个选择。
第一,唐修为余家的老太爷亲自做一副最为合用的全口假牙,不收任何报酬,算是余有年为太夫人免费提供所有假牙的谢礼,之后双方两清,至于余有年会不会从余老太爷的假牙上发现全口假牙的制作方式并仿制,也完全与唐修无关。
第二,唐修仍会亲自为余老太爷做一副合用的全口假牙,仍是不收取任何报酬,但是若是余有年需要的话,唐修会将制作全口假牙的所有流程及注意事项,详细地书写成册售予净瓷斋,而售价,则暂定为一万贯。
“余掌柜放心,生意场上的事情小弟从来都不勉强,无论余掌柜选择哪一条,小弟都会用心为令尊做一副上好的假牙。”
说完,唐修将选择的权力扔给了余有年,端起桌上的茶杯小抿了一口,茶叶虽然不是太好,不过配上甘甜的井水,喝起来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一万贯,听上去或是很多,但是若以一文钱有后世一块钱的购买力来换算的话,一万贯也就只相当于后世的一千万人民币而已,花上一千万就可以垄断全国的假牙行业,在唐修看来,是余有年占了天大的便宜。
但是余有年显然并不这么看,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不过自他听到一万贯这个数目之后,唐修还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鄙夷与不屑。
“老弟说笑了,为兄现在并无涉足假牙这一行业的心思。”余有年轻笑着冲唐修拱了拱手,诚声道:“为兄现在只想唐兄弟能尽早出手,为家父打造出一副最好最适用的假牙,好让他老人家能早日满足心愿。”
“不过老弟放心,”余有年道:“若是哪天为兄真的想要涉足假牙一业,必会先来向老弟请教,一万贯虽然不少,不过愚兄及净瓷斋还是出得起的,到时候绝对不会亏待了老弟!”
“呵呵……”唐修静看了余有年一会儿,轻笑了笑,直接将余有年最后的保证给当成的放屁,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淡声道:“看来余掌柜是准备选择第一条了。”
“也好,难得余掌柜一片孝心,既然余掌柜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咱们这就过去吧,我要亲自见一见余老太爷才能确定制作什么样的假牙,顺便的也能将那些西瓜子给捎带回来。”
“嗯,不出意外的话,最多五日就能功成。”
唐修一点儿也不着急,从见到余有年的第一面起,唐修就知道这个余矮子是个很纯粹的生意人,只要有足够多的利润,什么事情他都做得出来。
所以,余有年会选择第一条,唐修一点儿也不奇怪,投资了一两百贯,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成果,不让他自己折腾一阵子,不让他彻底死了自主研发仿制这条心思,他怎么能够甘心?
“如此,那是再好不过!”余有年的面色一喜,急忙站起身来,“为兄的马车就在府外恭候,唐老弟请!”
“余掌柜请!”
半个时辰之后。
在余有年的恭送下,唐修与唐禄从余府出来,登上余府的马车再度回返。
马车上,唐禄一直绷着个小脸,像是有一肚子话要说,却因为场合不对,一直都在憋着。
回到府里后,唐修进书房做画,寥寥几笔,二十八颗牙齿的模型便跃然纸上,拿起画纸轻吹了吹上面的墨迹,待墨迹风干,唐修将画纸递给唐禄并吩咐道:“一会儿将这副画送到净瓷斋,让他们照着将上面的假牙烧制出来。”
应了一声,唐禄小心地将图纸收好,之后颇有些不忿地张嘴问道:“少爷,那个余有年老奸巨滑,明显没安什么好心,您真的准备将假牙就这么白送给他?”
唐修微摇头道:“算不上是白送,毕竟是咱们承惠在前,太夫人的那两副假齿不就是净瓷斋免费提供的吗?就当是还他人情了。”
“少爷倒是好心,只是这一万贯说送人就送人了,白白便宜了余矮子那个奸商,少爷不嫌心疼,小人都还嫌心疼呢。”
自上次听唐修提起假牙的前景,唐禄对这件事情就一直都很上心,所以他并不觉着唐修提出的万贯价格有多么离谱,若是余有年经营得当的话,一万贯钱,不出一年就能再赚回来。
只是唐禄没有想到,就这一万贯,余有年竟也舍不得,真是岂有此理!
“少爷,既然假牙的生意好做,那咱们为何不自己做呢?没有了他净瓷斋,难道咱们就烧不出好牙了?太原府的瓷器行,可不止只有他们净瓷斋一家。”
“太麻烦,太累,更重要的是,没那心情!”
伸手从唐禄身上将方才自余府带回的那些生西瓜子要来,从书架的一角拿出他上次浸泡青菜种子时特意留下的大碗,将百余粒西瓜子全部倒入碗中,唐修背过身避开唐禄的视线,拿起水壶做个样子,悄悄地将空间内的泉水注入碗内,直至水面漫过西瓜子。
“太累,太麻烦,还……还没那心情?”
看唐修正饶有兴致地在那里摆弄那些没有什么用处的西瓜子,唐禄翻了翻白眼儿,连赚钱都嫌麻烦,果然,败家子的心境,常人难以理解。
“再者,你当那假牙是他想仿制就能仿制得出来的?”将碗放回书架,唐修不屑地轻撇了撇嘴:“不出一个月,余有年必定会再度求上门来,那一万贯钱,他也会乖乖送上。”
“所以,趁着这段时间,你与石头叔还是多去打听打听,看太原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