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李家在太原城世代盘踞,可谓是根深蒂固,现在李维先这个家主一人得到提拔,李家的所有人几乎也都跟着水涨船高,傲娇得不行。
就好比眼前这个来请唐修的李管家,从始至终都没有拿正眼看过唐修一次,鼻孔都快昂到了天上。
所以,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唐修就给了他一个很难忘的教训。
站在李开明的跟前,李开明鼻孔朝天,不满地瞥了眼面前的唐修,极不耐烦地出声责问道:“墨墨迹迹做什么呢?回去得晚了,我家老爷责怪下来你们负担得起么?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
身子没动,也没有理会李开明的放肆无礼,唐修抬起头很认真地在李开明的脸上打量了一番,之后很淡定也很肯定地向他说道:“你有病!”
“你才有病!你们全家都有病!”李开明直接跳脚,一脸怒色地抬手指着唐修的鼻子警告道:“唐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你最好给我放规矩点儿,在我面前胡言乱语也就算了,一会见了我家老爷你若是还敢这般胡闹,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少爷,慎言!”唐磐石急忙在旁边小声劝阻,唐禄也是一脸担忧地看着唐修。
李开明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身子壮硕,面色红润,正是年富力强的好时候,说起话来也中气十足,哪有一点儿生病的样子?所以两个人直接就将唐修的这句话给当成了他家少爷对李开明无礼的一种挑衅。
虽然他们也很看不惯李开明嚣张跋扈的姿态,但是人家有来历有背景,着实不是他们唐家能够招惹得起的,唐修少爷这么做,实属不智。
“我唐家是靠医术传家,在对病患的诊断上,唐某从来都不开玩笑。”
唐修不以为意地含笑看着李开明,淡声道:“早起的时候口臭,夜睡的时候尿急,更重要的是每天正午,不管是春夏秋冬,还是天寒地冻,你都会汗流不止,而且午时一过,又恢复如常。可对?”
唐磐石与唐禄脸上的表情同时一滞,傻傻地看着他们家少爷,这不是瞎扯淡么,早上口臭,夜里尿急还可以理解,可是这一年四季每天中午都流汗,而且每次都能流一个时辰,这怎么可能嘛?
唐家是医术传家不错,但是唐修的医术水平唐磐石与唐禄可都心里明镜一样。
似懂非懂,似会非会,这样的半调子水平放在其他行业或许还能对付,但是在给人行医看病上,这样的半调子那就是等于谋杀,当初连老太爷都不敢让他给人开方抓药,为此甚至还忍痛断了他的医道,由此就足以见得唐修的医术水准是多么地吓人了。
但是现在,这位爷竟又医兴大发地开始给人瞧病了,而且瞧病的对象竟然还是少尹府的大管家,这怎能让唐磐石与唐禄不提心吊胆、胆颤心惊?
就在两人准备上前出声劝阻的时候,让他们两个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李开明猛地后退了一步,终于舍得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一脸惊诧地看着唐修,疑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耶~?”
唐磐石与唐禄同时愣住了,傻呆呆地看着李开明,这是怎么个情况,难道少爷蒙对了?这也太扯了吧,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病症?
“这样的状况已经有三年了吧?”没有回答李开明的问题,唐修仍是自顾自地接着向李开明问道:“嘴里面的味道越来越臭,夜里起得越来越频繁,而且出汗的时间虽然仍是一个时辰,但是每次流出的汗水却是一年比一年增多,即便是寒冬腊月的天气,每天午时一过也得换下一身湿透的棉衣,可对?”
“对对对对,全都对,唐公子不愧是华佗再世,您的诊断一点儿都没错!”李开明的态度一下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瞬间就对唐修点头哈腰恭敬得不得了,“以前我也看过不少医师,但是没有一个能像您这样断得清楚明白的。而且吃了他们开的药也根本就没有效果,这两年这个毛病可把我给折腾惨了!唐医师,您可一定得想想办法!”
“可惜啊,来得晚了点儿,虽然外表看上去仍然强壮有力,与一般人无疑,但是邪风入骨,三阳难聚,不好好诊治的话,再过一年怕就……”
说完,唐修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便不再理会李开明,径直出了府门。
“什么一年,唐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只有一年的时间好活了?”
李开明的脸直接就变得惨白,一路小跑地撵上唐修,低声下气地向唐修乞求道:“唐公子,唐医师,之前都是小人不对,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可一定要救救小人啊?”
唐修对此置若罔闻,仍自顾自地向前走动,李开明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凄惨,心里面也越来越害怕,最后再也顾不得什么,一下扑倒在地,抱着唐修的大腿大声嚎道:“唐医师,千错万错都是小人的错,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站在后面,唐禄傻呆呆地看着大门口的这副奇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轻拉了拉唐磐石的衣衫,有点结巴地轻声问道:“石头叔,我……我没看错吧?趴在地上对着少爷哭嚎的那个,是少尹府的大管家?”
刚刚还高高在上,鼻孔朝天,不可一世的李府大管家,现在竟然像死狗一样地趴在地上哭声哀求,这前后的反差,也忒大了点儿吧?
“是吧?”唐磐石也有点不确定地轻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