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到晚上,当天中午的时候,裴有道就暗中将裴士元、裴士信还有裴虹他们兄妹三人给送出了太原城。
现在街面上的传言四起,如果不在另外两家反应过来之前就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到时候便是想走怕也走不了了。
这次的传言起得很突然,几乎是在他们从城外的菜地回来之前,就已经有人在刻意地散播,只是当时并没有多人在意,传言也没有完全散播开来。
但是现在,仅仅经过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这些消息就已经传得几乎人尽皆知,搞得裴有道很被动,原本的计划被打乱,很多事情弄得他焦头烂额,对于传言的制造者裴有道可谓是恨之入骨,恨不得浸其皮食其肉。
不过很显然,现在并不是要去追究传言到底是谁散播出来的时候,现在裴家的当务之急是,该怎么在最快的时间内消灭所有的不利隐患。
以最快地速度将三个子女送出城后,裴有道直接返身回府,经过一个上午的传播,关于裴家水井与菜园的不利传言当是也早已传到了鼎香楼与常香楼两位掌柜的耳朵里面,下面留给裴家的时间不多了。
在确定传言的真实性之前,王守财与李三鲜应该不会轻举妄动,而在他们派人去求证的这段时间,就是裴家仅有的一线喘息之机。
“裴万,让你找的人可都找齐了?”一进院子,见管家正在门前恭候,裴有道的精神一振,切声向裴万询问道。
“不负老爷所托。”裴万躬身回道:“二十个闲汉,其中还有几个是打过仗见过血的赋闲老兵,只要老爷一声令下,什么事他们都肯去做!”
裴有道轻点了点头,之后有些担心地问道:“那些钱都给他们了?到时候不会有人反悔吧?”
“一万贯钱,每人五百贯,全都一文不落地分给了他们的家人,那些钱足够他们的家人以后几十年的花销了。”裴万道:“他们知道咱们裴家的来历,若是他们胆敢反悔,这次就是裴家倒了,他们的家人也别想过得安生,他们不敢起什么歪心思。”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钱到了,有的是肯为钱去卖命的人。
裴有道能够狠心将家里后后的一万贯钱给砸出去,能招到几个不怕死的闲汉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五百贯,在裴有道这样的大家大户眼里或许并算不上什么,但是对于那些每天的平均收入甚至都还不到五贯的普通家户来说,已经算得上是一笔天大的巨款了。很多人忙活一辈子或许都赚不来这么多钱,现在只要他们去毁一口井,毁百亩田就能轻易得到,他们为什么会不做?
反正又死不了,被抓住的话最多也就是被充军或是做几年牢而已,拿几年的自由换取自己还有家人一辈子的衣食无忧,值得。
“那就好!”裴有道用力地握了握拳头,定声向裴万吩咐道:“你这就去告诉他们,让他们现在就开始动手,先毁古井,后毁菜地,今天过后,我不希望再看到裴家的菜地里还有一片菜叶!”
“现在?”裴万一愣,“会不会太仓促了点儿,之前不是说要等到入夜之后吗?”
大白天地就去做这种非法的勾当,危险程度增加了数倍不说,到最后事情能不能成还在两说之间,实在是太过冒险了一些。
“等不了了!现在王守财还有李三鲜他们都已经有所察觉,再晚的话就什么都耽误了!”
裴有道轻摇了摇头,他又何尝不知道晚上行事的话事情会更好办一些,但是那些该死传言的出现,搞得他现在连一个晚上的时间都没有了,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有人开始在暗中调查唐宅的那口古井还有城外裴家的好片菜地了。
“晚上的话那些人可能还有几分可能脱身的机会,若是换作是白天,他们有九成的可能会被当场捕获,老奴怕他们会……”
明白裴万的意思,裴有道一摆手,直声道:“一人再加一百贯的酬劳!告诉他们,只要裴家不倒,他们就是被抓了,我也有办法保下他们,最多也就是多做几年牢而已。向年的牢狱之灾就能换来六百贯的巨额财富,他们不会拒绝的!”
一句话,又两千贯的家底儿洒了出去,加上之前送给孙满仓的那十万贯,还有再之前交给唐修的那六万贯,以及裴士元他们兄妹离开时所带走的五万贯,现在的裴家,真个能称得上是倾家荡产了!
“是,老爷。”
裴万应了一声,之后匆忙离去。
古井好毁,摸进门去,几斤砒霜投下也就完事儿了。
但是城外的那一百亩菜田怎么办?那么大的一片土地,是一句话说毁就能毁得掉的吗?就算是用烧的,怎么也得准备个几百上千斤的火油吧?这么多火油,一时之间上哪去弄?
事起仓促,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由不得裴大管家不快马加鞭。
相比于裴有道的焦头烂额与坐立不安,桃源阁里的唐修则显得悠闲轻松了许多。
唐修此刻正抱着一本祖传的医书,斜躺在后宅水塘旁边的躺椅上,边享受着午后春光的温暖,边细品着老祖宗在医书中所记载着的各种医学病例。
一般的医书,唐修一般看上一到两个时辰也就熟烂于胸,牢牢地记在了脑子里。但是这本,总加起来都不到五十页的医书,却让唐修连着看了二十几日却还是没搞明白。
不是里面记载着的医术太深奥,也不是里面的病例有多么麻烦,而是唐修第一次在医书里看到了有关于气的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