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原罪的问题,御杰前世研究颇深,当时学术界有三种观点,一种是无罪说,持有这种观点的人认为,在国家没有明文规定之前,一些人利用走私完成了原始资本积累是迫不得已,如果没有这一步的环节,是不可能完成资本的原始积累,后来的民营企业也不可能发展壮大,只要不是违法所得就不应该担负什么罪责。
第二种观点是有罪说,他们认为走私是华夏渐进式改革中必然要付出的代价。“制度的缺失”在促成“资本原罪”过程中的确发挥了作用。如果要指责的话只能是制度上的缺陷造成了民企原罪的结果。
还有一种观点是清算说,这些人认为,如果资本积累是非法手段获得,其实就是*,必须追究到底。制度的确存在让富人不得不钻的空子以及容易钻空子的问题,也不否认将来可能发展起一种制度,让富人再也不敢罔顾律法与lún_lǐ。但并不能因此而洗清“富人原罪”与“资本原罪”。
前一世这三种观点在学术界争论得非常激烈,中央再三衡量之后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这场争论最后也销声匿迹了,只不过有几个进入世界富豪排行榜的商人,最后的下场不是太好,至于是不是追究他们的原罪,谁也说不清楚,反正抓他们的时候用的另一种罪名。
“这就是说你也认为走私没有那么可怕,而是一种正常的资本原始积累。”
御杰笑了笑:“沈叔叔,您误解我了,我并没有说走私是对的,但在中央文件没有下达之前,我们还确实不好给他一个明确的定义。我个人的观点是,走私必须进行遏制,对一些情节严重的必须给与打击,毕竟走私造成了我们国家税收的大量流失,冲击了国家的金融稳定,使我们国家的民族工业受到了重创,如果这种现象继续存在下去的话,改革开放只能是一句空话。”
沈从文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御杰,他也没想到这个十四岁的少年竟然懂这么多的大道理,眼光又看得这么长远。
“小杰,如果不知道你年龄,就凭你说的这些话来,准得以为你是中央党校的理论研究员,你讲的很对,走私给我们国家造成的危害是巨大的,中央早晚会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非常赞成沈叔叔的观点,我估计要不了多久中央就会下发文件,对走私犯罪活动进行严厉打击了。”
沈从文点了点头:“那么你认为在这种形势下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御杰突然产生了警觉,如果沈从文只让谈一点个人的看法还可以,反正自己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即便说错了话也不用承担责任,但要是征求意见,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一旦说错了话那可就麻烦大了。
“沈叔叔,刚才我只是在胡说八道,我姑妄说之你姑妄听之,反正这是咱爷俩私下的谈话,如果让我说怎么办,那可就不一样了,一旦影响了您的正确决策我可吃罪不起。”
沈从文大笑:“你小子够了滑头的,既然谈到了这一步就继续讲吧,难道你还担心我会找你的麻烦不成。”
如果一开始沈从文只是把御杰当做一个小屁孩来看的话,那么现在是用平等的身份来交谈了,称呼御杰是小子,这就证明他已经不把御杰当外人看了。
“既然沈叔叔非要我讲,我就胡说八道一番。改革开放已经好几年了,虽然经济发展速度很快,但也存在个人贫富差距和地区发展不平衡的问题,从目前情况来看,那些先富起来的民营企业家,真正靠守法经营发家致富的只是少数,而绝大部分在资本的原始积累中存在着原罪问题,诸如走私、逃税、骗贷、欺诈等等,但中央却从来没有很严厉的追究这些人应付的法律责任,您不认为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嘛。”
御杰说的完全是事实,沈从文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南山县先富起来那帮人虽然没有走私,但是逃税、骗贷、欺诈等违法行为还是有的,虽然抓起了几个人,也只是因为他们折腾得太厉害,不得不杀鸡给猴看,如果认真追究起来,恐怕这些人哪一个屁股底下也不会干净,为了发展经济,有些事情还必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管就死一放就乱,这也是中央最头疼的一件事情。
“你说的这些情况确实存在。”
“这次我在高星市住了十几天,没事就出去闲逛,我认为高星市的经济之所以会发展的那么好,主要因为民营企业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而这些民营企业绝大多数是依赖原罪而发展起来的。但是,我们这样的内陆省份就没有这方面的优势了,只能规规矩矩遵纪守法了,我敢保证,如果咱们南山县也靠近海边,恐怕走私活动绝对不会比高星市差。一个地区没有原始积累很难提升其弱势的经济地位,很难取得后续的发展,可有谁又甘心一直做穷人,总是受欺负?被掠夺?。”
“那么你会认为为什么会存在这些问题呢?”
御杰吓了一跳,尽管他知道原因也不敢讲出来,总不能说因为总设计师讲过改革开放的步子要迈得再大一点,胆子要再大一点这句话,被一些人曲解之后,才出现了这些问题吗,如果敢讲出来那就是政治立场的问题,费了这么大劲给老爸写的文章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更甭提让老爸搭上沈家这条线了。
看到三个人六只眼齐刷刷的盯着自己,御杰摸了摸脑袋:“沈叔叔,我这些看法只是看书和听广播琢磨出来的,你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