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寒冰开车往最近的医院狂奔着,身上的汗已经浸湿了大片的衣襟,额角上的汗珠由脸颊滑落下去,手心里溢着汗,心情忐忑,目光不停的瞥向后视镜中的邵震雄,越发烦燥的表情写在脸上。
她幻想过与邵震雄见面的情景,沉默以对、怒目嗔视,甚至想像过两个人会因为话不投机而拔枪对峙。
但是事情却不像她想像的那样简单,邵震雄中枪,她连凶手是谁都不确定,事态在她预计之外飞速的发生、发展,令她措手不及,胸口憋闷的喘不过气來。
“停车……”正当冷寒冰被自己的烦恼思虑困在浑沌中时,邵震雄的一只手从后排探了过去,隔着座椅扶在她的肩头。
“噢……唔!”她吓了一跳,表情怔愣,眼神惊恐,收回游离的思绪,定神朝邵震雄望过去,见他半眯着双眼,一脸痛苦的皱着眉头。
“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冷寒冰狠踩油门,车子狠狠向前蹿出去。
“停车!!!”邵震雄低沉的嗓音忽然响起,阴森不减,痛苦渐浓,他挣扎着撑着身体,搭在冷寒冰肩头上的大手施了些蛮力,捏着她,命令她将车停下。
冷寒冰错愕的转头瞄了他一眼,不明所以,却不得不将车子快速停在路边。
“你流了很多血……”车子刚一停下,冷寒冰便扭回身开口说道。
看着邵震雄冷脸无视的模样,她的心几乎沉进谷底,见他去推车门,动作艰难,腰上的血也越发的汹涌,她急了,先行冲下车,一把按住想要起身下车的邵震雄。
“你疯了吗?你流了很多血,不去医院会死的!”冷寒冰情绪变得有些激动,无数次与亲人重逢的场面都在瞬间像泡沫一样破灭,她心里被巨石压着,眼眶里絮满了晶莹的泪光,堵在后车门前,说什么也不肯放邵震雄下车。
邵震雄抬起脸,面无表情,看不出他的情绪,犀利的目光里透着虚弱的神色,想要下车却无奈有心无力,不能推开冷寒冰的阻拦。
“滚……”邵震雄冷冷吼道,身体倚在座椅下,裤子也被鲜血浸湿了一片。
他的脸惨白的沒有血色,额头的冷汗越聚越多,嘴唇发紫,手指也开始哆嗦!
“我做不到!”冷寒冰咬着嘴唇,强忍着即将爆发的情绪,攥紧拳头,狠狠喊了一句,重重的甩上车门。
她蹬上车,按下车门的锁,回眸一眼身后的邵震雄,声音颤抖着又说道:“我送你去医院!”
重新发动车子,她将车子开得好似飞起來一般,车外尘土被卷起,连成一片尘雾,看不清道路。
她的心也被车外滚滚的尘雾笼罩着,找不着方向,看不清道路。
“我不能去医院……我走了,你!你妈会出事的!”邵震雄的声音已经变得很微弱,内心似乎在挣扎,眼神里的犀利减少了大半,表情很严肃,看着冷寒冰,试图阻止她。
冷寒冰的手情不自禁的握紧方向盘,比起邵震雄内心里的短暂挣扎,她的思想斗争似乎异常剧烈。
车速依然,她的目光变得闪烁黑亮,沉默着沒有回答邵震雄的话,看着前方的一处岔路口,忽然狠狠扭动着方向盘,将车子调转向另一条小路上。
“为什么抛弃我!”她一边开车一边低声质问,细眉紧蹙成团,指尖用力扣在方向盘上。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被遗弃的孩子,否则以邵震雄的实力怎么会这么多年也找不到她,可她想不出理由,找不出自己不被需要的原因。
邵震雄沒有回应,冷寒冰耐着性子咬牙切齿了等了半天,回过头,看到他已经重新陷入昏迷,紧张的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拿起手机将电话播了出去。
“帮帮我!”她向对方求助,报出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将车快速开向两个约定的地点。
十几分钟后,顾晋杭悄悄闪进郊区附近的待拆小楼里,手里提着急救箱,神色慌张,脚步急切。
“你在哪?”漆黑一片的小楼里,他站在空荡的水泥地面中央,四下的窗户残破不堪,门也倒在一旁,废旧的家具凌乱的摆在各个角落。
“我在这!”冷寒冰四下张望,将手机屏幕上的光亮举起轻晃了几下。
顾晋杭冲过去,脚下踩到一处不明的凸起,险些摔倒,整个人扑向冷寒冰。
“小心!”冷寒冰满手是血,扶上顾晋杭时,惯性冲得她猛的退后几步,两个人顿时抵在她身后的墙面。
顾晋杭感觉到胳膊上触及到的粘腻,借着手机屏幕的光这垂脸一看,表情顿时怔在当场。
“你也受伤了?”他紧张的拎起冷寒冰的手,定神仔细察看起來。
“我沒事,他在车里,流了好多血。”冷寒冰急于拉着顾晋杭去给邵震雄看伤,就在他还沒有來的这段时间里,她压着他的伤口,温热的血害她差点哭出声來。
邵磊若是念着养育之恩的情意,那她又何尝沒有半点人情味儿,不管怎样,哪怕自己真的是被抛弃的,但他还是父亲,这个事实无可厚非,不容质疑。
带着顾晋杭快速向楼后走去,邵震雄还在车里,为了防止有人想要对他继续追杀,冷寒冰将车子藏在隐蔽的楼道间隙中间。
“一定要救活他!”她站在顾晋杭的身后,紧张的开口,双手用力攥在一起,回來踱着步子。
“现在必须手术,这里条件不允许,我们得马上离开,我先帮他止血!”顾晋杭说完,伤口也暂时处理妥当,他扭回身,认真的开口,表情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