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冷寒冰管袁建军叫老爹,管袁建国叫老大,可是如今,她眼里多了一份生疏,心里不由自主的生出一丝戒备。
那种感觉虽然不是完全空穴來风,但也可以说是日积月累留下來的阴影。
目光由车窗向外飘散,冷寒冰的眼神越发的涣散,思绪不知道游到了何处,许久,她叹了一口气,听到身旁的白铭问话,她才收回飘远的神志,扭头看过去。
“去哪?!”白铭看到前方的岔路口,询问身旁边冷寒冰的意见。
一条路直通袁建军说的墨夜之醉,一条路通往最近的医院。
“去医院!”冷寒冰说道,目光往倒视镜里瞥了一眼,邵震雄双眼紧闭,面色苍白。
白铭一把方向盘,将车拐到通往最近医院的路上,几分钟后,车子停在医院的门前,白铭下车后给袁建军打了一通电话,因为邵震雄身上的是枪伤,他担心生出枝节。
看着邵震雄被护士推进手术室,冷寒冰退到墙角,呆呆的望着手术室门楣上闪起的红灯。
‘原來是这样的感觉啊!’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自己躺在手术室里与死神搏斗时,门外守候的人心里的感受。
焦急、担忧、紧张,任何一个词语都不足以形容此时此刻她心里的感受。
深深的吸气,用力的吐气,冷寒冰胸口像是被巨石压着一般,憋闷的令人窒息。
“有烟吗?”她开口询问,莫名的想抽上一口。
白铭一愣,脸上现出无奈的神情,他知道邵震雄与冷寒冰的关系,而两者之间尴尬的处境连他一个局外人都感到棘手,更何况是亲生女儿。
想必这一刻,冷寒冰的心里一定纠结的要死,看她一直皱在一起,缩成一团的眉心,便能得知。
“我去买,你等着!”白铭一向不主张女人抽烟,但是冷寒冰的愁容令他心头也染了几分抑郁的情绪。
小跑着奔向医院内设的超市,特意挑选了一盒女士香烟,买了一只打火机,他又匆匆跑回到手术室的门前。
“ 这里不让抽烟,我看那边有安全通道,要不你去那里,我在这帮你盯着!”白铭把打火机和香烟一起递 给冷寒冰,回身指着走廊里的一道门。
冷寒冰轻轻点了点头,默默的朝着安全通道走过去,拉开通道的门,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台阶上装,从里面抽出一支细细的白色烟卷儿,凑到嘴边,按下打火机。
“啪!”火光亮起來,刺得冷寒冰眯起一双眼睛,别过脸去。
凑着打火机的火苗,将烟点燃,袅袅的灰色烟雾缭绕在眼前,徐徐攀升,直至消失。
冷寒冰眼底闪着泪光,分不清是被烟雾呛的,还是心里的痛在作怪,一只捂在胸口,另一只手翘着两根手指,她将烟卷夹在指缝里。
“呼……”烟卷里薄荷的味道令心中的郁结得到舒缓,台阶有些凉,冷寒冰拍了拍裤子,从台阶上站了起來,倚着楼梯的扶手,抬眼望着头顶上方。
旋转的楼梯一层一层盘旋而上,从中间的空缝里可以看到上面楼层里偶尔有感应灯被唤起,忽明忽暗,加上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一时间空气里多了些诡异的阴凉。
一支烟燃到了尽头,冷寒冰又从烟盒里抽了一支新的,凑着上一次还沒有熄灭的烟头,点燃了新的,抛开了旧的。
看着地上的烟头,憔悴的脸上浮上一层苦涩,嘴角微微勾起,嘴里情不自禁的低声念叨起來。
‘旧的不去,新的不來……该來的总会來的!’
冷寒冰的自言自语被宫宇骅看在眼里,他站在半开的通道门后,脸上道不出的艰难情绪,望着仰望天空的女人,那股子由她身体里散发出來的妖娆,带着人让心疼的哀凄。
他沒有听清女人口中的低语,但是像是感受了对方的心情,他也跟着惆怅不已。
半响,见冷寒冰从烟盒里又往外撤出一支烟卷,宫宇骅上前几步,一把夺下了她手里的烟盒。
男人伸手揽住女人的纤弱肩膀,将温暖的胸膛凑紧女人的怀抱,他无声无息,以手间的力道安抚女人的心,紧紧抱住她的颤抖,静静的聆听对方的心声。
冷寒冰一开始还伸手挣扎,扭动着腰肢想要从宫宇骅的怀里挣脱出去,可是几番扭捏后,她渐渐安静下去,倚着男人舒适的体温,靠在他的肩头。
“呜……呜……呜……”她的哭声由哽咽到呜咽,最后变成嚎啕大哭,泪水由脸颊滚滚落下,湿了男人胸前大片的衣襟。
宫宇骅轻轻拍着冷寒冰的背,依旧是沉默不语,眼中的柔情却越发浓深。
此时此刻,他的心比冷寒冰还有痛上几百倍,他甚至不敢想像怀中这个瘦弱纤细的女人,在从前的日子里是如何煎熬过來的,她的泪水里有压抑以久的委屈、郁结,更有道不清的苦闷与无奈。
他越发的欣赏这个女人,感受着來自她骨髓深处的坚强与勇敢,心中涌起万分的感叹与爱慕。
“跟我走吧!”宫宇骅的声音很轻很淡,但是语气却很坚定。
那是一条从一开始就准备好的退路,他从沒想过要为任何人牺牲自己,以他的睿智和敏捷,袁建国也好,袁建军也罢,哪怕是他们上面有权有势的人,也难以将他掌握。
看着冷寒冰缓缓抬起一又红肿的泪眼,他抬手抹去脸颊上湿腻的泪珠,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继续说道:“跟我走,我们离开天河,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有我在,决不会让你受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