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小渔船漂泊海面,其上两个赤着膀子的年轻汉子累脱了力,甩开了桨子,两人一头一尾躺在船上,取出水囊,一番牛饮,矮胖敦实的身子和黝黑油亮的肤质说明他们是天罗当地的渔民。.
“不行了…不行了,再划下去真要累死了…”船尾那个身材较瘦的汉子直摇着双手,要死不活地瘫在船尾,哭丧着脸,抹了一把眼泪鼻涕,哭着道:“小余哥,兄弟这条小命今儿可真是要交待在你手里了,早知道就老老实实在岸边逮些小鱼虾米,给媳妇交差得了,何苦跟你来做这赔命的买卖…”
船头姓余的汉子一听,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心火上头地道:“嗳~我说马二愣子,往日里哥哥可没少照顾你,有啥好事忘了你了?这发财的宝地哥哥也只带你一人来了,遇到点风波翻了船子你便翻脸不认人了啊,呔你个白眼狼,早知道刚才就该把你仍给那怪物当了点心去吃…”
马二楞其实一点也不楞,机灵得很,眼见情急失言,惹恼了小余哥,急忙坐了起来,自腰带上取下一个竹筒子,打开盖口,取出一张葱油饼子,从中一扯,将一半递给小余哥,笑道:“嘿嘿…小余哥别恼,俺不是被刚才那海怪给惊着了么,咱俩苦哈哈自小无父无母,相互依靠,即便是真死在了一快,也没啥遗憾的,嘿嘿…这是俺媳妇给俺烙的饼子,可香着呢,喂饱了肚子,咱赶紧得回去,看这天色不太保险啊…”
余姓汉子一把扯过那半张饼子,揉了揉便扔进了嘴里,望了望稍显阴沉的天,神色也凝肃下来,口齿不清地道:“去去去,看你那怂样,急着回去给你媳妇跪搓衣板子是不?今儿你不给人家交上收成,还能上得了炕?别被赶出门来挤哥哥的窝睡便好了…”
马二楞一听,脸色顿时垮了下来,还记得今儿早晨信誓旦旦地给媳妇儿说:“今儿我与余哥去干一票大买卖,用不了几日,俺便给你买漂亮的衣裳,添好看的首饰,盖三层的阁楼,嘿嘿,你就等好信吧!”媳妇本也是个漂亮贤惠的女人,自从跟了马二楞,没少吃苦受难,时日一长便有些见钱眼开,一听这没出息的家伙要去干大买卖了,便早早起来,为他烧茶做饭烙饼子,这可是马二愣子逢年过节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可谁知,今儿出师不利,本已捞了满船的肥鱼,却遇到了那可怕的海怪,翻了船子,也幸亏两人自小便是海里泡大的孩子,水性极好,这才捡回了一条小命,可那满船的水货却是掉了个干净,要是就这样两手空空地回去,不说能不能上炕睡觉,怕是连门儿都别想进了。
余姓汉子瞅着他那苦逼模样,摇了摇头,一手揭开身前舱板,顿时露出两条三尺之长的大鲤鱼,鱼儿扑腾扑腾打着水花,余姓汉子笑道:“可别再说那白眼狼的话,这两条拿去先交了差,改明儿咱们借了老张家的大船再来一遭便是!”
马二楞见状,顿时眉开眼笑,嘿嘿直笑,心里有了底气,身上便有了力气,吃了饼子,便与余戌摇着船子往家里划去。
这两人,是天罗海边‘晴天城’外近海村的小渔民,一个叫余小鱼,一个叫马二豚由于憨傻厚道村民们多称其为马二愣子,两人都是孤儿,自小便瞎混在一起,余小鱼机灵奸猾,整日带着马二楞不是赌吊子时出老千,要么就偷喝张老头的陈年老酒,再不然便是逗逗谁家新进门的小媳妇,整日里不务正业,吊儿郎当,是村里出了名的穷哈哈。
两日前,余小鱼无意中发现,这深海某处不知为何,聚集了一大片鱼群,肥沃的厉害,那鱼儿几乎是挨着个地挤在一起,每条都有三四尺长短,来了也不用上渔具,只管把船儿一停,伸手去拿便是,这等发财的良机,这两个穷混混哪儿会放过啊,也不敢走漏了风声,怕被别人抢了宝贝,这不,两人筹划了一番便出海拿金子来了,余小鱼也没有乱说,距离海边大约五十海里,一大片鱼群,密密麻麻,两人一番忙活,将那小船都快压沉,这才准备满载而归,可谁知就在这时,一条两人从未见过怪物呼啸而来,血盆大口一张,那鱼群便自动向它嘴里游去,还带出一阵腥风,海浪一起,船儿翻了过去,两人惊慌失措,哪儿还有心思抓鱼,只顾保住小船拼命向回游去,这才险险躲过一劫。
此时,三十艘远航大帆停留在码头,唐飞和神犹一行人已经告别过雪虹绵和各位朋友,纷纷开始登船。
对于神犹一行人来说,觅山战败,损失惨重,就连他们教主也是陨落在觅山之顶,士气沉到了最低谷,此时能够回家,归心似箭,各个脸上也都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而对唐飞几人来说,大海却是美丽而神秘的所在,各个都是兴奋异常,尤以林笑天那小子为最,蹦蹦跳跳拉着宝儿和残菊犹如脱了缰的驹子,也不怪他们如此,就连唐飞心中都是充满好奇和亢奋,大海他也未曾来过,可他的兴奋多半来自于期盼和渴望,因为只有到了那里,他才有希望修复玄心,恢复功力,才可以真正完成师傅的遗命,最为关键的是,他现在有了比重建唐门更艰巨更迫在眉睫的责任,那便是守助天阁,守护天罗帝国,只有增强身边这些幸伙们的战力,才有肯能抵御强敌。
“飞哥,放心吧,一定可以的…”朱子御和莫开抬着的担架上,依旧虚弱憔悴的蓝若梦侧着脑袋望着唐飞,声音被海风一吹,弱不可闻,可她却能感应到唐飞的心境。
唐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