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凭着这点可以让老道断定,这姑娘死因肯定不是纯粹上吊自杀那么简单,不然,死时那股突发而出的怨气根本不可能强烈到可以让尸身持续几天都不腐烂。
而这样强烈的怨气,靠头七简单的法事肯定起不到超度的作用,所以看来运气还算不错,不出意外的话,这姑娘的魂魄应该还在,只不过不知什么原因让人感觉不到阴气的存在,估计还存有一个可能,就是她死得太突然,所以还没觉察到自己已死,因此才会死了而像没死。不过,这又怎么解释她尸身上这股奇特的气味……
这么一边琢磨着,老道一边借着绕圈子查看尸体的机会,用自己背挡住了女孩妈妈的视线,然后悄悄用自己随身所带的桃木签,刺进了尸体左手食指的指甲缝里。
用桃木签钉死人左手食指的方法,目的有两个。
左手连心,食指更是贯通人魂魄的地方,这么做一来可以探明死者的阴魂到底还有没有留在躯体内,二来,则是因为刚才女孩妈妈的那番话让老道留了个心眼,他怕万一真的有什么阴阳罗盘测不出的东西附在死者躯体上,这会儿自己手头上什么有力的家伙都没有,真要作起祟来怕是拿它没辙,所以不如先用桃木签把尸体钉住,那么就算有东西附身,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借着尸体作祟。
但刚一钉完,女人一声尖叫让老道吓得一跳,还以为不慎被她看到了自己的举动。
回过头才发现,原来女人的尖叫是冲着坐在角落里那个一声不响的大汉而去的。她一边怒冲冲从嘴里发着不知所云的尖叫,一边噔噔噔走到那男人身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娃娃狠狠扔到脚下,然后拳头像雨点般落在男人厚厚的肩膀上,大哭起来:“老天爷啊!好好一个大男人怎么说疯就疯了!这一个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一个痴痴傻傻整天只知道抱着娃娃呆坐着啥事不管!叫我一个女人家怎么办!怎么办!!”
吼了半天,男人始终没理她,只自顾自低头把那只被女人扔在脚下的娃娃小心翼翼抱了起来,轻轻拍掉上面的灰尘,然后像抱着自己孩子似的,把那只又旧又脏的娃娃重新抱进了自己的掌心里。
见状,女人只能颓然跌坐到地上抱头痛哭,边哭她边跟试图走到她身边安慰她的老道说了一件事。
她说,这男人是她的丈夫,一个货运车司机,跑长途跑了有十多年了,之所以会变成眼前这副疯样子,并不是因为女儿上吊自杀的关系,而是他两个月前最后一次跑运输的时候,中途休息时好端端的突然晕倒,被人送去医院后,就莫名其妙地疯了。
那段时间为了他的病,她三天两头带着他往医院跑,连女儿的期末考都几乎给忘了。所以,她根本不可能因为女儿这次考试考得差就会去怪罪她,而她女儿也更不可能因为考差了就去上吊自杀。
“因此您觉得是有东西缠着你女儿,所以导致她上吊的是么。”听完老道问她。
女人迟疑了一下,点点头:“不是‘觉得’,是真看见了。”说完,她抬头指着房梁比划了一个大致的样子,道:“那会儿我女儿吊在这根房梁上的时候,我亲眼瞧见有个东西拖着她脖子和手,让她不能动。但我发誓我当时看得清清楚楚,我女儿还活着,无论是吊在房梁上时也好,被人解下来后抢救时也罢,她一直都在看着我,想叫我救她,但是却出不了声。我急啊,跟那些医生警察说,同志们你们行行好,再救救她,给她一口氧气,她还活着……可就是没人信我……没人信……他们瞧不见那东西捂着我女儿的嘴,让她张不了口,出不了声……”
“……您刚才说,那个东西在听见我说话时就不见了?”
“是啊,道爷,它马上就消失了。”
“既然这样,为什么您女儿仍然张不了口,出不了声呢?”
这句话一问出口,那女人立刻就愣住了。一言不发呆呆看了他好一阵,然后若有所悟,捂住嘴哇地声就哭了起来:“您的意思是她真的死了……”
“医生是不会骗您的,大嫂……”
“可是我明明亲眼瞧见了……”
说着话时,老道见尸体那块被插了桃木签的指甲盖底下出现了一条黑线似的东西,心知这尸体可用。当下就不再跟女人绕圈子,坦白对她道:“大嫂,现在要跟您说明两点,一点,是这闺女真的是去世了,您要节哀。另一点,就像我先头说的,人死不腐必有隐情,无论您看到的那个附她身的东西到底是真是假,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从我刚才做的一个小小的实验来看,她的死因的确不光是上吊自尽这么简单,但无凭无据无处可查,所以现实一点的话,您就只能接受一个上吊自杀的验尸结果,因为那是医院给出的合法证明,并且它也是个事实。”
“那如果不现实一点的话呢?”女人问。
“不现实一点的话,就得用我这不现实的方法,来给您去继续追究一下医院没法追究的某些问题。说白一点就是,虽然人死不能复生,但正如我之前说的,我可能有办法让您女儿暂时开下口,来说出她的真实死因,这样起码能让她死得瞑目,也好歹给您一个交代。但用的方法看起来会比较奇怪,就不知道您会不会介意了。”
“看来那位大嫂没有介意。”听到这里,冥公子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