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消出来后,沈凌乔已经调整好慌乱的心绪,他安慰自己太过敏感,或许谭消就是这样古古怪怪的人,毕竟他整个人看上去都给人一种神神秘秘、特立独行的感觉。

他随意地冲洗了下身体,换好衣服后又把练功服洗好凉在阳台上,走进寝室时,谭消正在背靠在书桌上摆弄他的单反,一双笔直修长的腿随性地相互搭着伸展出来,挡在寝室中间。

今天他没有用黑夹子把额前的刘海别起来,长长的额发在凹陷的眼眶和挺直的鼻梁上落下晦暗的阴影,浓密的眼睫下垂,越发显得深不可测。

沈凌乔绕过他的长腿,一言不发地背对着谭消收拾背包。

那种被视线紧紧缠缚着的感觉又来了,沈凌乔很想转过去大声叱问“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但是对方气质太过阴郁诡谲,不声不响的像只蛰伏在阴暗角落里的毒虫,到时候原因没问出来,反而被对方倒打一把,纠缠上身就得不偿失了。

沈凌乔只能加快手上动作,脊背暗自绷紧,一滴未擦干的水滴顺着发尾落进肩窝,他打了个冷颤,然后视线忽然被一片白色覆盖,沈凌乔“啊”地小声叫了出来,猛地跳向一边,像只受惊的兔子。

“把头发擦干。”冷冰冰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沈凌乔这才发现头上盖着条白色毛巾,刚要扯下来,就被谭消一把按住。

“快擦。”

“……”沈凌乔顿了顿,向后一退,还是把毛巾拿下来还给谭消,飞速说道:“我赶时间。”

他拎起桌上的背包,正要走人,谭消降了有八度的阴沉声音再次响起,“你昨晚没回来,你不住校?”

“嗯。”沈凌乔扫了下谭消紧紧抓着毛巾的手,下意识后退半步。

“和你哥。”这回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了。

“啊?”沈凌乔一怔,然后点头,“我先走了,谢谢你的毛巾。”

沈凌乔一路飞也似地跑到寝室楼下,站定后心有余悸地回头看向寝室阳台,然后就感觉一条白色的身影飞快闪过,沈凌乔心里一跳,再仔细看去,结果什么也没有。

他郁闷地憋下一口气,决定以后尽量少回寝室。

之后沈凌乔有意避着谭消,两人专业不同,遇到的机会也不大,就是通识课选的一样,不过他每次都故意掐着上课铃进教室,故意坐得离谭消远远的。

好在他避着谭消,谭消也不主动来找他,两人偶尔在校路上遇见,沈凌乔装作没看见,对方也就面无表情地走过,不再用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看着他,这样子过了两个月,两人相安无事,渐渐地,沈凌乔见到谭消,不再一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样子。

还有一件让他乐上好多天的事就是,在这两个月,他竟然足足长高了三厘米,照这个速度,他完全可以在十八岁之前长到一米八,想到这,他就忍不住来上几个紫金冠跳,他终于开始蹿个子了。

十一月的秋风一日比一日冷肃萧瑟,很快就要入冬了。

江戏每年十二月的最后一周都是文艺汇演周,届时各系都要推出一两个节目,各种话剧、舞剧、音乐剧和新媒体剧目都将一一上演,学校还会邀请著名舞蹈家、舞协会长、文化局要员作为节目嘉宾,共襄艺术盛举。

精彩纷呈的演出和高水准的艺术价值常常吸引各大媒体艺术板块的争相报导和众多文艺界人士前来观看,这些人中不乏华国各大知名舞团的艺术总监、团长、文艺经纪人,每年都会通过这项活动挖掘不少优秀人才,签为旗下演员。

同样,对江戏的学生来说,这是一个鲤鱼跃龙门的难得机会,一旦被某些舞团或者演艺公司看上,说不定就是下一个舞林新星。

不过,这种盛事一般都是三年级四年级学生的主场,几乎不可能出现一年级菜鸟的身影,毕竟刚入学三个月,连古典舞身韵课都没摸到边,怎么会被老师选上参演剧目呢?

中舞系此次出三个舞剧,一个现代微舞剧、一个古典舞剧以及由蒋老师编导的双人民族舞剧《双身凤》。

《双身凤》取自傣族民间故事,岩朗和玉坎是一对恩爱非常的夫妻,直至白首,仍不愿分离。

每逢节日,二人总是双双跪倒在神像之前虔诚祈求,“召法啊!我们夫妇二人只有一颗心,我们不愿把这颗心割开来,请你看在我们赕佛的面上,当我们闭上眼睛的时候,假若来生是人,愿为兄弟姐妹,假若来生是果子,愿结在一枝树桠上。”

他们的虔诚感动了召法,当他们死去之后,召法就让他们双双投生到一个农民家里,成为一对孪生兄弟。

玉坎这一角色要求一人分饰男女,蒋老师在考虑人选时,除了精湛的舞蹈功夫,还要特别注意身形和演员能否表现出不同性别的神韵。

为此他还办了场面试,消息一出,就引来所有舞蹈系学生的关注,要知道蒋老师的大型回族历史舞剧《月上荒漠》在舞坛具有不可撼动的地位,甫一问世,就震撼舞林,红极一时,被各国邀请出演。

如今三年之后,他又有作品问世,怎能不令人心潮澎湃。

由于没有限定男女,几乎所有中舞系二年级以上的学生都报名了。

沈凌乔本来也想试试,因为这真是个有趣的挑战,但是因为课业繁重,且只能晚上排练,他不想住寝室,于是就放弃这次机会。

不过他的辅导员学姐姚汀报名参加了。

这断时间,因为民舞课经常男女合练


状态提示:第56章 回避--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