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九,是重阳;放纸鹞,线爱长。
转眼就到重阳踏秋节,这一天规定习俗是阖家出动,插戴茱萸,登高避灾。关于这个节日,玉喜倒是还记得,小学时候学的王维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提到王维,玉喜心中冒出一个念头:这年代还有很多大诗人的名诗没有问世呢吧!她能不能抄袭两首,赚点才女的名气呢!
云曦堂妹也就认识的字比她多点,写的字比她工整点,会背两句诗,偶尔也能诹首平仄对称的酸诗,就得了个兰陵才女的名号。
可她一个背过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还看过元杂剧的人,会诹(chao)的诗可不止三百首啊!
她沉浸在自己的yy中,连筷子都忘了挟菜,就往菜水里点了点便放进了嘴里。
孔老夫人无奈地笑笑,阿醺以前就是这样,一想起事来,就爱走神,呆呆的,很可爱。
“阿醺,尝尝这酥肉萝卜汤,这一盅厨房可是按你的口味多加了酥肉的。”
玉喜听见孔老夫人叫她,一下子就醒了,红着脸低下头吃饭。
孔老夫人每到吃饭时候,就吩咐厨房做孔薰最爱吃的菜,一个劲儿劝她多吃。可是,她不是孔薰,口味到底不同啊。
她口味偏清淡,喜酸甜爽口的吃食。可这酥肉萝卜汤,是腌过的五花肉做成,虽然肉质酥嫩,入口绵软,再配萝卜的清香,鲜美无比。可她,着实没有那么喜欢吃肉啊,还是肥腻腻的五花肉……
挟了一块肉,放在嘴里慢慢嚼,酥肉因为煮进了萝卜的清香,到是没那么难下口。
好不容易咽下去,便顺口赞了一句:“嗯,好吃。”
一句话还没说完,孔老夫人忙让吴嬷嬷又给她盛了一小碗,笑意盈盈瞅着她:“阿醺喜欢就多吃点。”
玉喜:我特么就不该多嘴!
吃过早饭,衍圣公夫人早上的规矩算是立完了,就带着人出去吃饭并预备出门事宜。
看着衍圣公夫人纤瘦的背影,玉喜忽然觉得做个贵族夫人也是挺累的。她祖母谢氏虽然爱学着大家样子,让儿媳妇们立规矩,可她们家就那么几口人,那么几件事,再立也立不出花来。
衍圣公府就不同了,衍圣公夫人,在内呢,上有婆婆需要侍奉,中有儿女需照管,下有几百仆人,就算每天只和管事婆子总管见面,也得一日见好几十个人……想想她都觉得头疼。
在外呢,公夫人属一品外命妇。红楼里提及有诰命在身的人,凡是宫中有大的红白喜事,都要进宫去。可她有一点不明白,这衍圣公府远在曲阜,离京城得三五日车程,也要赶着进宫吗?
饭后,玉喜换了一套方便行动的衫裙,刚要把头发打散重新梳一个简单利落的发型,吴嬷嬷就双手捧进一翡翠盘子进来,里面放着好几根长着黄色小花的枝桠。
她从没见过这花,握在手里瞧了半晌,好奇道:“嬷嬷,这是什么花?”小小的,黄黄的,很可爱。
吴嬷嬷笑着挑出一枝花朵开的最盛,颜色最娇艳的给她,“这是茱萸花,明姑娘以前没簪过吗?”
以前……她许德可真没簪过,明玉喜嘛,倒是应该簪过。
“簪过,簪过,只是没这些好看。”
吴嬷嬷笑笑:“这些可是咱们夫人亲自选了送来的,老夫人还没挑就先叫给姑娘送来。”
言下之意:老夫人对你好吧?
玉喜忙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收下茱萸花,簪上。
一切收拾妥当,孔老夫人领着玉喜才要出门,就见吴嬷嬷打起竹帘,笑意盈脸,眼睛里闪着水泽,“老祖宗,大爷回来了!”
孔老夫人握着玉喜的手不自觉颤了一下,难掩激动,“祁儿回来了?”
吴嬷嬷上来扶她,“可不是嘛,大爷还是走着进来的呢!”
走着进来?难不成跪着进来才是正确的进击姿势?
玉喜低头瞅瞅自己两条小细腿,要是跪着进来,估计她下半辈子就不用得在轮椅上过了。
孔老夫人这时候也顾不得玉喜了,激动地手指都颤抖起来:“真的?!那快快,快让他进来!”
玉喜还来不及躲,孔家大少爷孔昭祁就进来了。
二十五六许年纪,一袭月白长衫,长身玉立,气度儒雅,只是面色有些苍白。可玉喜的眼睛却看呆了,他的苍白中却带着一种儒雅温和。
他的美和折颂完全不同,折颂是那种混血似的深邃眉眼,眉间一股傲气浑然天成,可也因为这种傲气,令他生出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之感,让人觉得疏离。
而孔昭祁,则是一种淡然的,温和的,儒雅的,让人一见便心生亲切,安稳,让人愿意跟他亲近。
“孙儿见过祖母。”他上前叩头,磕得真心实意,砰然有声。
玉喜在旁边都忍不住替他疼的慌:这孩子真实诚!
孔老夫人更是心疼啊,忙让吴嬷嬷扶他起来坐在她身侧。
“祁儿啊,腿觉得怎么样,还疼不疼?走路撑得住吗?”孔老夫人显见得是好久不见这个大孙子了,一边打量他的腿,一边问他近来状况。两人一问一答,把孔昭显近半年的境况问了个遍。
玉喜则趁着空儿,溜到屏栏后头,默默装边装透明人,又默默竖着耳朵听八卦。
“孙儿在闽州这一年,劳祖母挂念了。”
嗯,孔家大少爷这半年一直在闽州生活。
“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