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动的烛光照亮了她红润的半边脸,眉如远黛,眼神清明,薄唇似血,气息越加微弱。而她却执着地拉着眼前人的手,滚烫的温度顺着指尖灼烧着他冰冷的心。
意识混乱的花如墨只觉身体很热,柔弱无骨的小手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冰凉的触感缓解了她掌心的温度,她费力地抬起眼皮看向来人,清眸微荡,敛起层层的水雾,薄唇微启,吐字破碎。“对不起……夏子夜……不要离开我……原谅我……”
因为舌尖受伤,她轻柔的声音溢出嘴角,化为一声声温弱的呢喃。纵使再不清晰,影逸寒还是灵敏地扑捉到了‘夏子夜’三个字,顿时一股无名的火气窜起,他敏感地感觉到这是男人的名字。
冷眸微眯,一股无形的怒气自他周身散出,心脏处传来的疼痛更甚,他勒紧女子的手腕,毫不留情地将她拽起。“花如墨,你果真是个荡/妇!拉着本王的手,竟敢喊别人的名字!”
此时的花如墨完全感觉不到一丝痛感,嘴角断断续续地念叨,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滑出,隐于鬓角。随即,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
感觉到手上的力道突然放松,影逸寒顾不得胸口传来的疼痛,一颗心生平第一次感到惊慌,他慌乱地看向紧闭双眸的女子,不加思索,提起一股真气注入她的体内,维系着她的生命。“花如墨!你给本王睁开眼睛!”
他一边焦急着喊道,一边暗自运功为她续命。
门口走进两道身影,正好看到这一幕。
清风身形微怔,连忙快步上前,冷如冰山的脸上浮现少有的担忧,“王爷,凌阡陌已到!”
名唤凌阡陌的男子一身白衣素裹,衣袂飘飘,手持一把玉骨折扇,扇上一副高览远山图,折扇轻摇,一股淡淡的药味儿清香远溢。
他快步上前,清眸幽幽地看向花如墨,眼神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异色,修长的手指一伸,一根细线环上女子的手腕,随着心脏轻微地跳动,细线跟着轻轻颤抖。
影逸寒冷魅的脸上略显苍白,眼神不似刚才狠绝,淡看了眼床上的女子,只觉喉头一堵,吐出一口鲜血。
“王爷!”凌阡陌与清风异口同声地喊道。
影逸寒接过清风递来的手帕,只手顶住胸口,面容因疼痛而微微扭曲。他用力擦拭着嘴角,眸光一转,冷声道。“本王没事,快给她看看。”
清风微微一愣,随即恢复常态。
凌阡陌微蹙眉,手指轻轻按捏细线,神色自若,心中却疑惑起来。自五年前受伤至今,影逸寒体内的毒一直未解,不可妄自动用内力,今日他怎么这么莽撞。
视线又落在床上的人儿身上,心中的疑惑更甚。这南国的傲月公主,怎会和那画中的女子长得如此相像?
见凌阡陌收回细线,影逸寒沉声问道。“她怎么样?”
纵使他再隐藏内心的情绪,而紧握的拳头却出卖了他的惊慌。
凌阡陌眸中闪过一道诧然,自认识他起,何时见过他这般紧张一个人,而这人还是个女子。想着,他淡然一笑,那笑如一缕清风,三尺之内,尽是暖意。
“王妃体虚,失血过多,本应在一刻钟之前香消玉损,多亏王爷的一股真气封住了她的命脉,保住了她的一条命。”
听他这样说,影逸寒松了一口气,这强撑的神经一放松,他只觉眼前景象渐渐模糊,摆了摆手,示意清风推他回去休息,屋内只剩下凌月忙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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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花如墨悠悠转醒,第一眼便见得趴在床边熟睡的静白。
这三日,没日没夜的守护,静白那张精致水润的小脸此时透着病态的苍白,睡梦中的她很不安稳,眉头深锁,心中呢喃自语,好似陷入了什么恐惧的梦境。
花如墨见她面色憔悴,心中不忍,刚要伸手去勾闲置的风衣,不想静白睡得实在太浅,稍有声音,她便惊醒过来。
“王妃!你醒了!”静白看着醒来的花如墨,惊叫一声,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自红肿的杏眼滚下。“我是不是在做梦?你真的醒了吗?”
静白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狠狠地朝自己大腿上拧了一把,刺痛感引得她大叫一声。“啊!好疼!不是梦……不是梦……”
花如墨安静地看着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样子,心中暖暖的。她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舌头还是钻心的疼。
多年来的主仆情谊,让她二人之间颇有默契。
静白连忙跑去倒水,轻轻地扶起花如墨,将水缓缓送入她的口中。
花如墨惨白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笑容,她伸手握紧静白冰凉的柔荑,示意她不要担心,自己已经没事了。
又是一个三日,花如墨的身体渐渐恢复,可下地行走。
她卧床的这几日,从未见过影逸寒露面,伤得这么重,险些成为哑巴,他却不闻不问,这让花如墨清楚地知道,她在这王府是没有地位的,生死全凭那人的心情。若想在那人眼皮底下活下去,她不得不学会察言观色、谨言慎行了。
在床上呆的时间长了,不免心中有些乏味。这日,花如墨难得起了个大早,梳洗整齐后,便与静白出了门。
今日的她未施粉黛,病态的小脸透着久病不愈的白,正与满园盛开的繁花形成鲜明对比,淡然无波的眸子清灵干净,似被泉水洗过,澄澈无暇,花瓣般薄唇一点,给人以素雅空灵之感。
静白的脸上挂上一抹忧色,欲言又止,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