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宫里的太监宫女们一大早就开始忙活起来。阿枝本来感觉有些讶异,稍后才想起来今日要随皇后娘娘出宫至兴国寺祈福。阿枝无力的躺回床榻上,不想早起。不想早起。
禁不住卫嬷嬷的多番催促,阿枝认命的起身,眯着眼半睡半醒着让一旁的冷香冷玉服侍着洗漱更衣。等阿枝彻底反应过来时,自己已被身后二人收拾妥当。
阿枝望着梳妆镜中的少女不禁有些呆愣,皇家基因到底是强大非凡。镜中少女肌肤白嫩,青丝乌发,额头光洁,双目隽秀,清丽至极。身上所着衣衫,虽说有些素雅,但也未失皇家公主的身份。
阿枝看着自己不同于往日的装扮,随即明白了卫嬷嬷的苦心。世人都知九公主年幼丧母,腿有伤残,又不受隆显帝的喜爱,想寻得一良婿,更是难上加难。今日兴国寺祈福,必有众多世家贵妇前往。这对于九公主来说,倒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阿枝心里有些感动,明白身边人对自己是真的好。至于嫁不嫁得出去,倒是其次。世间如此之大,总会有一皇家公主的容身之地。自身身份的便利,就要利用彻底。
卫嬷嬷眼含爱怜道:“公主今早多用些吧,午时不知何时才能用膳。这些都是公主爱吃的。”卫嬷嬷向来心细如尘,说完便把一碟水晶虾饺,一碗糯米莲子粥放至阿枝跟前。
阿枝望着桌子上摆放的都是自己喜爱的吃食,不禁胃口大开,倒也真比平日里多用了些。
这次对于阿枝来说是第一次出宫,领略大周朝的宫外风光,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阿枝和小十三坐在精致的马车里,小手忍不住的想撩帘。
“公主!公主!莫失了礼仪。”一旁的冷香忙出声制止道。
“就看一会儿,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宫呢!你看外面多漂亮!是吧,九姐姐。”十三公主睁着大眼满怀祈求的望着阿枝,希望得到阿枝的认同。其实她什么好东西都没看到,只看到队列严肃齐整的皇家卫队。
“是!是!是很漂亮。”阿枝也是难得的手痒,刚才的几暼,倒是和电视上演的没甚区别呢,只不过自己身在其中罢了。阿枝也不敢鲁莽,万一被宵小之辈瞧见,落人口实倒连累了身边人。
阿枝觉得无聊之极,看起了话本子。越看越无聊,好看的都被卫嬷嬷收走了,活脱脱的古代版班主任。等到阿枝看的迷迷糊糊昏昏欲睡之际,一旁的冷玉小声提醒道:“公主,出城了。”
阿枝闻言忙坐起身掀起马车的帘子。帘外依旧是排列整齐的皇家卫队,不过已看得清帘外的景色。
因是京郊地区,所以视野极是开阔。远处的山脉绵延起伏,隐隐略见苍翠。路旁农田里的青禾已有几寸许,田头草丛中隐着几朵紫色的小野花,阿枝识得那是一种可入食的野菜。如果是真正的九公主,肯定不识得。
阿枝看的入迷。忽觉得一股视线投射过来,随即移开。阿枝微微转头,卫队的近旁有骑深黑色高头大马,马背上的男子五官棱角分明,犹如刀裁,英俊非常。但面色较黑,至少比小方子要黑好多,周身散发着冷冽严整的气场。阿枝比较喜欢温和的人,这个浑身散发戾气的青年,阿枝喜欢不起来。
阿枝重新躺回马车内的靠垫上。一旁的冷香开口道:“听说萧将军今日也会来呢。”
萧将军?传说中的萧湛。未出阁的女子谈论外男总是不合时宜,但阻止不了阿枝那颗八卦的心。况且,今日卫嬷嬷又不在场,怕什么!
“萧将军骁勇善战,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取,运筹帷幄用兵如神,开阔疆土威震四邻!”冷玉恨不得把所有的词儿都放在萧湛身上。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了。怎么,你仰慕他?”
冷玉的脸微微一红,“只要是英雄,冷玉都仰慕。”
世人都说萧湛狠辣非常,女子更是忌其凶名,倒不如深宫中一名小宫女看得清。要说狠辣,那也得看对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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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福这种事情,要说无聊倒也无聊的紧。但有机会出宫透透气倒也不赖。
兴国寺是千年古刹,历来被皇家所推崇,水涨船高,香火不断。寺内古木参天,道路幽静,倒真有种看破红尘之感。
小十三扶着阿枝缓缓地走,冷香冷玉二人跟在身后。旁边倒是有世家贵女微微侧目,目露怜悯或不屑,倒也无人上来攀谈。一看这走路姿势,就知道是九公主无疑。皇家公主又如何,天生残缺,即使貌美,也看似低人一等。
阿枝并不在意别人如何看待自己。没有人来触自己的霉头,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地位罢了。阿枝也不会自找麻烦,与别人套近乎。
小十三倒是一脸不愤。阿枝捏捏她肉呼呼的小脸道:“九姐姐不会放在心上的。”
十三公主看着面前捏自己的阿枝,九姐姐那么好,那些人凭什么看不起九姐姐,一群坏蛋。九姐姐要是不捏自己的脸就更好了。
等到阿枝一行人走到佛堂时,皇后并贵夫人小姐们早已散去多时。
阿枝跪在蒲团上,祈求身边人一生顺遂。小十三也有模有样的跪在一旁,双手合十,双眼微闭,嘴中喃喃不已。
等阿枝准备起身时,发现身旁不知何时又跪了位夫人。
“姑娘是信佛之人?”
今日来祈福的夫人非富即贵,对方既然不挑明身份,阿枝倒也不在意。
“信与不信倒是其次,只求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