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会有人选择相信沈在野不会杀她!这个人是别人的话徐燕归还好想,可竟然会是姜桃花,这让他说什么好?他都能一眼看穿的事情,聪明如姜桃花,难道心里不明白吗?
“上次打的赌约,娘子是要认输的意思吗?”突然想起来。徐燕归连忙问姜桃花:“你上次说。遇见大事的时候,沈在野一定会选择舍弃你的,不然你就把命给我。”
“我为什么要认输?”奇怪地看他一眼,桃花道:“他的确会舍弃我啊,我只觉得他不会杀我而已,舍弃的方式有很多种不是吗?”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徐燕归围着桌子绕了几圈,最后无奈地道:“你自己小心吧,我先走了。”
点点头,桃花看着他消失在窗口,眼神跟着便黯了下来。
沈在野想杀了她?这可真是……突如其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她以为他早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也会念在平时感情不错的份上多护她一些,谁知道他的选择,竟然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改变过。
也就是说,这一场戏里,只有她当真了。他完全没往心里去。
真是失败。
伸手捂了捂自己的眼睛,桃花躺在软榻上,鼻息间隐隐还能闻见枕头遗留下的药香。
“主子?”青苔有些担忧地看着她:“您还好吗?”
“没事。”桃花捂着眼睛笑道:“就是给师父丢人啦,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关门弟子这么没用,不但没得到别人的心,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不知道会不会一巴掌扇死我。”
微微一怔,青苔惊愕地看着自家主子。她嘴角上扬,笑得很开心,但是捂着眼的指缝间,怎么像是有泪流了出来,开始只是一滴。后来却越来越多,一串串地流出来,捂也捂不住。
“主子……”她傻了,呆呆地跪坐在软榻边看着上头的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看她这样伤心,倒是头一回。
真真切切是伤了心了,除了演给人看,其余的时候桃花很少哭,然而她现在觉得鼻子很酸,大概是想家了。
离开赵国已经好几个月了,千里之外,音信全断。不知道长玦是不是还那么倔,总是闯祸。也不知道师父是不是还穿那一身大红的牡丹裙,走在街上被人围住看。更不知道她养的那株小花,现在有没有人照顾。
赵国的民谣可好听了,总是从宫墙外头飞进来,女子的声音温婉柔软,听着让人觉得有娘亲的感觉。她每次被长玦气得不行,就会靠在那高高的宫墙下听,听着睡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了。
“青苔。”桃花哑着嗓子笑道:“你给我哼首曲子听吧。”
青苔一愣,连忙点头,坐在软榻边轻轻拍着自家主子的肩膀,哼了一首赵国的民谣,调子又软又暖,像是晚上母亲哄孩子入睡一般,温柔的手将所有的痛苦都一把抹去了,只留下甜甜的梦境。
桃花睡着了,跟只小奶猫一样蜷在青苔的怀里,眉头渐渐松开,手也放了下来。
微微松了口气,青苔红着眼睛想,这么一觉睡醒,主子应该就能将不好的事情全忘记了吧?就当它们都没发生过也好。
然而傍晚,桃花醒来的时候,眼里的沉重半分也没少。
“主子。”花灯从外头进来道:“相爷赐了晚膳,说等会就过来。”
“好。”桃花笑了笑,到妆台前将自己的脸收拾得什么也看不出来,然后规规矩矩地坐着等沈在野过来。
沈在野还在书房里没动身。
徐燕归在他面前走来走去,走得他眼都快花了。沈在野忍不住皱眉问:“你怎么了?”
“没事。”嘴上是这么说,徐燕归还是满眼复杂地看着那后头的人道:“你真的打算在这儿弃了她?”
“你不是一早就想让我处置她吗?”沈在野垂眸,手放在袖子里,低声道:“现在如你所愿,还有什么意见?”
“我没意见,只是觉得意外。”抿了抿唇,徐燕归道:“你竟然当真舍得?”
轻笑一声,沈在野淡淡地道:“我若是舍不得,你们不是也会强行让我舍吗?倒不如免了中间的挣扎,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长叹一口气,徐燕归点头:“好,既然你都这样决定了,我也不可能阻止。你先把解药吃了吧。”
桌上翠绿的瓶子里只有一颗解药,沈在野静静地看了它一会儿,拿着收进了袖子里:“等会再吃也不迟,万一她有什么花样,药效过了,那我还得陪她一起死。太不划算。”
“她其实当真是很喜欢你。”徐燕归撇嘴:“我都看出来了,每天晚上都在给你绣枕头。”
手微微收紧,沈在野目光冰凉地看了他一眼:“你再敢趁我不在往她那儿跑,我会打断你的腿。”
“别别别。”徐燕归连忙摆手:“我可什么都没做,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人家一小姑娘千里迢迢嫁过来也不容易,我就跟她说会儿话而已,碰都没碰一下。”
说会儿话?沈在野起身,一步步逼近他:“几次?”
“……大概两三次吧?”
一柄软剑从沈在野的腰间飞出来,轻飘飘地停在他的脖颈旁边。
“几次?”
深吸一口气,脖子上感觉到冰凉发麻的感觉,徐燕归立马老实了:“天天都有去,一共几次算不清了。”
话刚落音,软剑便跟蛇一样朝他卷了过来。徐燕归大惊,上蹿下跳地躲着,连声道:“你息怒啊,我又没做什么,再说就算想做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