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相府之前,桃花还是一步三回头的,但在彻底离开了之后,姜桃花跑得比青苔还快!
“主子。”青苔哭笑不得地追着她:“您方才不是还舍不得吗?”
“舍不得是一回事,现在是逃命的问题。”飞快地蹿上马车,桃花冷静地吩咐青苔:“什么都不要管。使劲儿往北门跑!”
“是。”青苔驾车,马鞭高扬,没半个时辰就冲到了北门。李缙正等得有些着急,见她终于来了。神色一松,上前就想说话。
桃花没给他们这个机会,直接下车换乘上他们的车,然后把人和行李都拎上来,继续让青苔策马狂奔。
“这么着急?”杨万青被吓了一跳:“后面有人追吗?”
“没有。”桃花捂着心口道:“但能跑多快跑多快,别走官抄!路上要吃喝的东西都在我的包袱里,等出了国都境内,咱们再找地方休息。”
李缙皱眉:“咱们是半夜走的,等他发现,也不一定还能追得上。”
“你傻啊?”桃花气不打一处来:“这毕竟是大魏的地盘,前头我们要经过的许多个城池都是唯一必经之路,等他发现。还不得派人传令去堵我们?我们必须跑得比他派去传令的人还要快。”记呆夹圾。
杨万青脸都白了:“这不是要了人命吗?”
“留在这儿也是死,赶路只会半死,你选一个?”桃花挑眉。
杨万青不吭声了,三个人都死死地抓着车厢,感觉整个马车就是在天上飞。
看见国都边界的标碑之时。姜桃花轻轻松了口气,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现在的沈在野,怕是已经回到府里了吧?
有楚山一派的余孽闯宫,挟持太后威胁沈在野,让他自尽以谢天下。沈在野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们许久,直接让人上去将他们拿下。
“你……你不怕我们杀了太后吗?”那些人把刀架在太后的脖子上,慌张地道。
沈在野一脸沉痛地看着太后道:“臣必定是要救驾的。但贼人若如此丧尽天良,臣也没什么办法。”
太后苦笑:“哀家一不是新帝的生母,二不是新帝的养母,与丞相也素来没什么交情,丞相做这样的决定,哀家是能理解的。”
贼人吓得慌了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沈在野抽了软剑便挑开他们的手,将太后往后头一扔,长剑杀贼。宫里顿时鲜血四溅,惊叫连连。
等他平复完宫中这一场动乱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皱眉出宫的时候沈在野还在想,那小丫头会不会等他等急了,又闹脾气?
没乘轿子。沈在野一路策马飞奔,回到府里便直往争春阁而去。
丞相府今晚格外安静,半点声音都没有,沈在野走着走着,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前头就是争春阁,这次门没关,大门敞开,可以从门口直接望到主屋里去。主屋的门也没关,灯还亮着,桌上好像摆满了菜,但已经闻不见香味了。
“湛卢。”心里有些慌,沈在野回头问了一句:“府里有人出去过吗?”
湛卢摇头:“按照您的吩咐,最近任何人出府都会有人来禀告的,但今日奴才还没听见什么消息。”
轻轻松了口气,沈在野抬脚便跨了进去。
桌上摆着八大盘子菜,看起来很是精致,想必她也当真是下了功夫的,只是煮着酒的小炉子已经熄火了,沈在野看了两眼,抬头喊了一声:“桃花?”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内室里也没个动静。
叹息一声,他走过去掀开内室的帘子,低笑道:“你别生我的气……”
话没说完,便被空荡荡的内室给震住了,沈在野皱眉,里里外外将争春阁找了一圈,拉了个丫鬟来问:“你家主子呢?”
花灯战战兢兢地伸手,将一封信递到他手里:“主子……主子说等您半天您也不回来,她便回娘家去了。”
回娘家?!
瞳孔一缩,沈在野伸手就抓过信,打开来看。
“爷亲启:妾身离家已有一年,正好长玦凯旋,妾身便决定回去看看,本想与爷当面说,但爷忙于朝事,妾身便只能先斩后奏,切莫见怪。”
手慢慢收紧,沈在野黑着一张脸便将信撕得粉碎,暴怒之下,一脚便将旁边放着的大花瓶给踹得砸下了台阶。
瓷器的破碎声响彻整个争春阁,花灯吓得抱头就跑,湛卢皱眉喊了他一声:“爷?”
“立马派人往赵国的方向追。”沈在野冷笑:“传令给赵魏要塞上的城池,一旦发现姜桃花的踪迹,即刻将人扣住,等我过去!”
夫人竟然跑了?湛卢错愕,见自家主子已经怒不可遏,连忙跑下去吩咐。
好个回娘家,好个先斩后奏!她分明是一早就想好了要回赵国,知道他不会同意,所以决定私逃。这个关头她回去,就是摆明了跟他过不去,他还傻傻地对她放松了戒备,当真以为她会安心在大魏呆着!
气得头晕,沈在野扶住旁边的门框,缓了好一会儿的神。
还来得及,只要在她回到赵国之前把人拦住,那就还来得及!可是这该死的,难道不知道卷进这趟浑水里会朝不保夕吗?怎么还这么蠢!身子也还不太好,谁给她的勇气跑这么蛞宦飞铣鍪裁词拢谁能保她?!
烦躁地挥袖,沈在野转身就想出门,可刚到门口,湛卢就回来了:“已经按您的吩咐……主子,您要去哪儿?”
沈在野拉着马的缰绳,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