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姐越听越心惊,不禁抱过坐在她旁边身子蜷缩成一团身子不停地颤抖的小人儿,轻拍着她的背。
“不是阿姨的错,你们不要怪她。”小念抱着谷一冉还在流血的手,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誓要把刚才受的惊吓跟委屈统统哭出来。
顾景墨看着后视镜中几乎哭成泪人的小念,示意宋姐把小念递给他。
医院中安排好谷一冉让宋姐在那里守着,小念惊吓过度没有丝毫安全感,抱着他的脖子不愿下来,顾景墨带着她来到小锦所在的急救室。
郝馨慧正焦急的站在门前,不停地跟桂医生说这话,急救室的门一开,桂医生急忙拉住护士。
“病人现在情况怎样?”
“请问你们是病人的家属吗?”
两人齐齐点头。
“孩子失血过多,需要输血,你们谁是b型血,请跟我来。”
“我是。”桂医生撸起衣袖二话不说跟着医生去了抽血室,郝馨颖瞥见站在拐弯处的顾景墨时,明显一愣,快速隐藏起脸上的慌乱。
顾景墨抱着小念的胳膊收紧,深不见底的幽潭有股怒气在悄悄积聚。
“林婶已经打电话让给爸妈,他们已经动身回来了,我会尽量瞒下一冉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只是个意外。”
郝馨颖的声音还带着哭腔,略微沙哑,载着些许绵柔,好听的令人忍不住泛起疼惜,顾景墨只觉得刺人耳朵,就连她一向端庄的脸孔也格外恶心,冷睨了她一眼,薄唇轻启,从齿缝中一字一顿的蹦出“不用”两个字。
“你不怕说出事实,爸妈会对一冉妹妹心生嫌隙?”郝馨颖面色焦急,残留湿意的美目中难掩担心。
“我们的事情大嫂不必担心,还是好好地关心小锦吧。”
顾景墨趴在她肩头一动不动的小念,半倚在墙上,目光看向白的刺目的头顶,医院消毒水的气息撩拨着记忆深处最痛苦的回忆。
医院长廊,远远的见着移动小推车上盖着的白布,一个女人趴在边上歇斯底里的哭着,悲恸的哭声在走道中回荡着,余音久久不能散去。触景生情,顾景墨还曾想过,倘若他死了,谷一冉会不会哭成这般。
如今想来还真特么的讽刺,什么伉俪情深,全特么的扯淡,不过是一场虚情假意的表演罢了!
“景墨你是怎么了?你以前是不会对我这么讲话的。”
“以前敬你是我大嫂。”顾景墨不想跟她多说什么,抱着小念向一旁退了退,拉开两人距离,长长叹了声,“你当年执意要嫁给大哥,是真心的吗?”
“不真心我会心甘情愿的守六年的寡?”郝馨颖放在身后的手用力蜷起,骨节泛白,眼中闪过抹狠戾,与他委屈的语气成鲜明对比。
顾景墨嗤笑声,不再搭言。
小念的头磕得不轻,急救室灯光足足四个多消失才灭掉,医生简单说了句先进icu等待观察。
郝馨颖的身子一软,桂医生慌忙扶住,四目相对,无声的传递彼此心里所想。
顾景墨淡漠的扫了眼姿势暧昧的两人,阔步跟上医生的脚步,亲眼见着小锦被送进icu去了窗口打了个电话。
“先生不好了,出事了。”顾景墨的电话还没挂断,宋姐气喘吁吁跑了过来,“郝家人知道谷小姐把小锦少爷推到楼下,一窝蜂跑到病房来闹,拔掉输液管,血喷了一床单,还揪着她······”
宋姐的话还刚说一半,顾景墨跟电话那头交代声,抱着小念跑着冲向谷一冉所在的病房。
病房外围着一群看热闹的,病房中狼藉一片,闹事的郝家人已悉数离开,医生护士正围着病床上的谷一冉,痛苦的呻吟声穿透人墙传进顾景墨的耳中,他把已熟睡的小念房间宋姐怀中,拨开人群,谷一冉头发凌乱,几缕黏在一起的挂在红肿的脸上,嘴角的血迹未擦干,白皙的脖子上横着几道触目惊心的抓痕。
顾景墨怒了,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一股脑的向脑门上冲,烧没了他所有的理智,染红了他的双目。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去找那帮郝家人,把他们一个个的脑袋给拧下来扔进火炉里烧了。这应该是他活了三十年最愤怒的一次,如果能看到愤怒值,他头上此时应该正冒着缕缕青烟,身上围着凌冽杀气,豁然转身。
“顾景墨·····”土狂广亡。
谷一冉通红的眼中清冷一片,扯住顾景墨胳膊。他只身一人过去,郝家人多势众,顾景墨铁定讨不了好,徒白给别人看热闹罢了。
“我一会回来。”
死呛在喉咙里的这口气,他怎么也咽不回去,谷一冉握着他胳膊的手紧了紧,拿过护士手中的棉签塞到他紧握在一起的手中,冰冷的手指拂过青筋暴跳的手面,“帮我上药。”
语气肃冷清冽,似在传递某种心声。顾景墨拿过药膏,在床边坐下,尽可能轻柔的涂抹着渗出血的伤口。
医生给谷一冉检查过没见到有特备严重的地方,带着护士们离开,宋姐把小念放在旁边的病床上也自觉退出去,顺带把门给带上。
“疼吗?”
微微颤抖的沁凉手指碰了下她的脸,觉得是废话,他还是不由自主问出口。
“不算很疼。”脸上脖子上似被抹了椒面,火辣辣的疼着却不及失去小念时疼痛的千分之一,算起来她从被认定为援交女到现在所经历的苦难,大多数都归咎于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