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汝穆连续一个多星期寻找于薇未果的疲惫,并让大脑持续高速运转猜测于薇会按照哪个路线去哪些城市,神经绷得紧之又紧,直到坐上去伦敦的飞机,终于有了松懈时间。
而方一放松,盖着薄毯阖上双眼,不过几分钟,何汝穆便沉沉入睡了。
因为何汝穆临时起意叫韦琪定飞伦敦的机票,又吩咐着越早越好,当天的票已经售罄,只剩下凌晨登机的经济舱机票。
韦琪只试探地说了几句,“老板,后天中午有头等舱票,再等两……”就被何汝穆淡漠打断,“凌晨的,订了吧。”
而何汝穆又是一诺千金言而有信的人,答应过他妈的便做到,从下午到凌晨一点钟都没有合过眼,通宵达旦地处理着这一个多星期的公事,直到凌晨两点钟登机后,才开始休息。
林飞扬亲力亲为,将何汝穆送上机后才吐出口气,这哥儿们就是铁打的身体,也不能这么没黑没夜的折腾啊。
林飞扬这种只熬一夜就会困成狗一样的人,当真是心疼何汝穆。
擦……于薇这小祖宗能不能也别再折腾咱家何少了啊!
经济舱里,何汝穆一米八四一百五十斤的人,长手长脚缩在不大的地方,座位又是挤在中间,蜷缩着身体不舒服地睡睡醒醒,眉头不时地拢起,一看便知道几夜没有休息过,就连旁人看了都会心生不忍。
这几日他当真清瘦了许多,偏头靠着椅背,眼下熬出的黑眼圈又深又黑,脸色也变得暗黄,往日的神采减半,就像个落魄潦倒的伯爵。
就这样反反复复地折腾了十五个小时。
到达希斯罗机场时是当地时间早上九点钟,刚走出机场,何汝穆的双眼便被夺目的太阳刺痛,抬手挡在头顶,遮住那刺目的光,眯起那双幽深的黑眸,目光坚毅又跋扈。
穿着一袭风衣的何汝穆,迎风而立,休息了一晚后,那与生俱来器宇轩昂的恢宏气场再次迸发。
但凡谈到英国,便会谈到它的天气,伦敦自然包含在内。
伦敦冬季总是潮湿阴暗的,偶尔碰到晴天,简直是上帝的馈赠。
何汝穆的到来,刚好碰到这样的晴天,就连分公司的董事都不禁得意洋洋的对何汝穆感叹道:“瞧见没,你一来,这天都他妈的好了!”
何汝穆一丝笑意划过眼底,“这是太久没说中文憋着了吧?”
“哈哈哈,可不是,主要是也太久没看见你了,兴奋!”说着,兴致勃勃地问何汝穆,“去哪?先去公司?”
何汝穆望向窗外闪过的幢幢欧式大楼,情绪却不高,淡道:“留给我个司机就行。”
驻英分公司的董事只觉得何汝穆这次来哪里变了,却又说不出来,只好点着头应着,“行,你办完事儿再谈。”
何汝穆根据韦琪给的地址,去找了那位拍走手镯的英国老男人cal。
cal人如其名,身材壮大,同时稳重沉静,又脾气暴躁。是个普通商人,与中国人做过生意,喜欢中国古文化,尤为痴迷古董。
cal在电话里已经跟韦琪讲过话了,再见到来人是位亚洲人,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连门都没有开。
何汝穆在门口站了许久,cal才拉开门,请他进去。
何汝穆说的是一口正宗英式英语,每一个重音都标准好听,见面后没有立刻提起来意,而是与cal聊着英国,气氛终于不是那么紧张僵硬了。
“哦!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cal递给何汝穆一杯水,问。
“真实,爽朗,直接,聪慧。”何汝穆眉宇间舒展开来,带起了笑意,“起初她是我的导游。”
“这浪漫!那你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cal笑,“先生,你一定不知道我和我太太的相见也是这样的!”
“爱?”何汝穆忽然一阵恍惚。
“哦!爱!难道亲爱的先生你不懂它的意思?罗曼蒂克!”cal夸张道,“你怎么会反问这个问题!难道你也不知道?”
何汝穆诚实道:“开始只觉着她有意思,和她在一起放松,很舒服,我的朋友中只有一个让我能够轻松的,而她是第一个让我觉着轻松的女人。后来听到她的家事,莫名想保护她,再到之后她前男友的出现,莫名的不爽,还有怕她知道我的过去时的惊慌,她离开时我的疼,种种加在一起,我想,大概是爱的吧。”
“这是日久生情。”cal笑道,“我懂这个!她一定是个迷人的姑娘!”
何汝穆笑意渐收,静静地想,就是这样一个迷人的姑娘,却被他弄丢了。
直到cal也觉着何汝穆是个优秀的男人后,主动提了手镯的事,但语气仍旧坚决态度不改,“亲爱的何先生,你给我多少的英镑,我都不会卖。这是我送给我妻子的礼物!”
“我希望您能再考虑考虑,用钱去衡量这对手镯的价值,我亦是不愿意的,但我丢失了我的爱人,在她离开前,这对手镯是她最想要的。我想将我们两人之间的任何纪念品都留住,希望cal先生能够体谅割爱。”
“哦——这样吗?”cal说,“但是我还是不同意!您的爱人就是爱人?我的爱人就不是爱人!这是歪理!ada!出来送客!”
片刻后走出来一位丰满的女人,和cal倒有些夫妻相,面上保守死板,对何汝穆说:“这是哪里来的怪男人!居然想要我的镯子?亲爱的何先生,请您回吧,镯子我是不会给的!”
提起英国人,最能想到的就是高贵和矜持,但保守傲慢的人自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