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羽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目光呆滞,浑身僵硬,像是下一刻就要跌倒。
他哥在跟他嫂子临出门前,对他最为信任,放心地把陶陶交到他手上,可现在陶陶却不见了?!
“陶!陶!”陶羽紧握拳头,手臂上的青筋暴露,足以说明他现在有多气怒,狠狠地连砸数声红门。
“哐哐哐”代表愤怒的声音,吓得于薇跟着心脏猛地跳了几次。
“我陶家的人居然都敢偷!”陶羽气得面红耳赤,浑身都散发着戾气,喘着粗气,边骂着“看我不弄死你!”边掏出电话按着号码就要报警。
于薇眼看陶羽已经方寸大乱,迅速地从他手里抢过手机,握紧他怒急到已经颤抖的双手,“陶羽,听我说,冷静点!”
“我还怎么冷静啊!那是我大侄子!”双目爆红的陶羽无意识地低吼着,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声恨道,“一定是月嫂,肯定是月嫂!”助理和司机现在都在车上,他和于薇上楼来就是为了接月嫂和陶陶去吃饭的。所以陶陶丢了,嫌疑人除了月嫂,还能有谁?!
“那也不能冲动!”于薇强拉硬拽着把濒临暴走的陶羽弄进房间,锁上门,按住他的双肩将他稳住在门上,仰头对上他充斥着怒火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轻声说,“给我两分钟时间,让我先看看还丢了什么再做决定,ok?”
刚说完,于薇就发觉这句话十分耳熟。
——给我两分钟时间记住现场,先别冲动,ok?
丢五花瓶的时候,何汝穆也曾对她说过这样叫她不要冲动的话,不同的是,当时他搂着她的腰侧,他的每一个字都轻轻地呼在她耳旁,气息温热,语气温柔。
那时他严肃又温和的侧脸,让她几度失神。
于薇缓缓舒出一口气,收回按压着陶羽肩膀的手,将手机递还给对陶羽,“存了月嫂的电话吧?你先给月嫂打个电话,看能不能打通,我去里面看一眼,你别出去,听见了吗?”
陶羽现在也冷静了一些,刚才那一瞬间爆发出的野兽一样的暴戾,终于在听到于薇镇静的声音后归于平静。
对于薇点头,“你去吧。”
然而电话是意料之中的,打不通。
于薇在各个房间转了一圈回来后,陶羽已然完全恢复。
看着房间里的摆设,陶羽与之前走的时候做着对比,“没有任何改变,无论是打斗的痕迹,或是被示意的痕迹。还丢了什么?”
于薇若有所思地摇头,“陶陶的所有用品都没了。”
“如果是敲诈,至少会留下字条。如果是拐卖儿童,那……”说着,陶羽就被自己的猜测吓白了脸。
如果只是拐卖儿童还好,但如果是卖内脏……陶陶才一岁,没有什么内脏被卖,但是还有变态专吃小孩的……
于薇注意到了陶羽脸色的惨白,知道他肯定是想到了最坏的地方,忙迅速地开口,“查监控器,你先去让助理查监控器,我去找公安局的熟人问问最近有没有小孩失踪事件。但无论怎样,都先别打草惊蛇。”
陶陶终究是他唯一的亲侄子,还是那么可爱的宝宝,他几乎已经把他当做亲儿子对待。
陶陶突然就丢了,陶羽这个大男人,忽然变得脆弱不堪。
“于薇。”陶羽仍旧心觉不安,拉着于薇的手,将她抱在怀里,在她发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道,“你一定要帮我把陶陶找到。”
于薇眨着眼,蓦然觉着脆弱的陶羽,以及他在她耳边低语的这一幕,熟悉得令她觉着恐慌。
……难道是何汝穆做的?何汝穆是在告诉她,她再继续跟陶羽相处下去,只会让她和陶羽之间的关系演变成第二个何汝穆和于薇?
于薇猛地推开陶羽,快速地说,“你去查监控,我出去一趟。”
“你去找谁?”陶羽被推得一愣,又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双眼如鹰般尖锐,“去找何汝穆?是他?”
“我……我也不确定,我先去问问。”于薇扒开陶羽的手,匆匆出门。
陶羽紧跟其后,从后面抓紧于薇手腕,不容置喙地冷声道:“我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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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汝穆仍旧在办公室里设计着蔷薇胸针,英俊的侧脸,尤为专注,每一笔落下,都似是用尽了心思。
样板上几十张设计图,不只是每一朵蔷薇都是他设计,更是所有画迹都是他从脑袋里的构思一笔笔落入图中勾勒出的。
同时每画好一朵,为了保证它的精致,又会修改数次才会递交给石立,叫他送到厂子里去制作。
而这每一朵,从他重新回到众人眼前那一刻,便开始制作。
连续将近三个月的制作,一天接连几个小时的垂头作画,硬是被他熬出的脊椎病,疼得厉害了,才会叫按摩师来按摩片刻,之后又继续制作。
蔷薇花的花语——爱与思念,每一次的执着都代表他对于薇的感情。
正如他对林飞扬所说的话,他终于认定了一个人,怎么会放弃,而他可能这辈子就只认定这一个了。
何汝穆的执着简直就像是好木技的明熹宗朱由校,但凡能抽出片刻的时间,就会不停雕画。
而每一次何汝穆雕画蔷薇的时候,百叶窗都会被放下来,石立和韦琪深知老板在做什么,便会在这一时间段内不让任何人进入而打扰到他。
但今天突然拜访的人不是别人,是于薇,石立和韦琪在看到于薇和陶羽一起走上楼后,都有瞬间的迟疑。
而也就这片刻的迟疑,还未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