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卢氏应考者不止一人,每人都带着仆从出外找木牌,打算集合后挑选族中优秀者去参加复试。卢荟有自己的想法,她出行,除了为安全带上几个护卫,其余跟随者都是女子。
卢荟的侍女拉扯她的衣袖站住不动,“娘子,我们为何要来此处?”
她们面前是公厕。自登州瘟疫使得大唐乡亲们知道瘟疫从何而来该怎样预防,大唐境内便多起好些公厕。与现代不同,每日有农民特意来此处取肥料,完全不用花钱雇请。李总为此还自豪过一阵,胜钱了。
“不要多言,我亦只是猜测。”卢荟打头进入女厕,见只有一个蒙着面的小娘子在内蹲坑。
略犹豫,卢荟走过去侧善地询问道:“娘子可否给我一块木牌?”
那蹲坑的小娘子爽快起身,从袖内拿出纸张和炭笔,刷刷刷,“请签字。”
待将木牌递给卢荟,蒙面娘子好奇问道:“您怎么寻来此处,如何得知我身上有木牌。”
卢荟轻笑,“王县公是女子,她有两位不错的女弟子,定不排斥收女子为徒。反而,可能会在初试给女子优待。什么地方娘子去得,郎君去不得?”见那蒙面娘子不说话,卢荟看着她的眼睛,一句一顿地说道:“女子公厕,绣楼,这样的地方。”
虽极力掩饰,卢荟还是从对方的眼睛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那蒙面女子也若有所感,知道上当后她气得跺了跺脚,“娘子欺负我!若有缘,往后可不能再欺负我!”
她说的若有缘,自然是卢荟有缘入王珏门下。
卢荟闻言笑道:“借你吉言!”半年自我改造,原本被退婚哭泣的小娘子竟变成了撩妹高手。
蒙面娘子气得再次跺脚离开,这地方被她知道后没准会有很多人来,咱去换地方玩。
“娘子,她是何身份呀?”卢荟的侍女好奇问。
“蒙着面,自是因为有很多人可能认得她。若入百家派以后会见到的这般小娘子,只有王县公的两个贴身侍女。”
“原来如此!”
毫不意外,卢荟成为第一个在一日内得到三块木牌的人。由于在绣楼时,她承诺不将自己的猜测说给任何人,回家也只告诉族人关于对方会画像并要求签字的事情。
看完卢荟,咱们再跟着一个小娃瞧瞧。
小娃身边有个咱们的老熟人,尉迟敬德。他们俩不相识,也并非有缘结伴,只是尉迟敬德在路过县衙时遇到一群人围观,他也跟着驻足观看。
那小娃一直在县衙外到处摸索,尉迟敬德好奇拉过一人问道:“你们瞧什么呢,那小娃有什么不同?”
旁边百姓回道:“小娃说县衙外可能有木牌,我们瞧瞧他能否找到。”
尉迟敬德能混到今天这地位,肯定不是个目光短浅的人。他脑筋一转,一下就想到百家派那个小人精来,小童没准还真能发现年长者不易察觉到的东西。反正他的兄弟们及其随从都在帮忙找木牌,咱不急,停下来看看这个娃。
大概一炷香时间,衙门口就那么大,小娃几乎找遍所有地方。就在好些人已经失望着离去时,小娃站到守门的衙役面前问道:“您能给我木牌吗?”
衙役从袖中拿出纸张,刷刷刷画了个四不像,“可以,先写下名字。”
真的有?!围观者激动异常,尉迟敬德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而后凶神恶煞看向衙役,他从此处经过两次,怎么没见衙役提起呢。别说不知道咱在找木牌,俺就差在脸上写出木牌俩字了!
小童让开后,尉迟敬德大步过去,“能给我块木牌吗?”大有你不给我,我就揍你的意思。
衙役从袖中再次拿出一块木牌,“您别怪我,我可答应过王县公,若不是主动问起,无论谁路过都不能拿出木牌。您运气好,王县公一共给我十块木牌,您这是最后一块。”
原本想上前的人,只能摇着头失望离去。尉迟敬德开始挺高兴,后来一想,最后一块还不是靠本事得来,转而又怒视衙役怪他多嘴。再看他给自己画的像,什么玩意,整个一黑熊,不会画就别画。得赶紧走,本想着有兄弟们帮忙应该没问题,现在看来可不好作弊。
等等,尉迟敬德眼珠一转,“那小娃休走,叔叔跟你结伴而行可好?”
小娃毫不犹豫地回道:“不好!!”
某人开始施展诱拐技,“叔叔给你买糖!”
“吃糖烂牙。”不买账。
仍不放弃,“……那你要什么?”
小娃低头思索片刻,而后仰头亮着黑眼珠说道:“我要黑将军!”
首先他就是将军,并且长得挺黑。感情小娃是咱簇拥,尉迟敬德挺胸脯说道:“我就是黑将军!”
谁料,小娃闻言先是鄙视地看他一眼,而后说道:“得了吧,哪有你这么大个的蛐蛐!”
黑将军?蛐蛐?!尉迟敬德转头瞪了一眼正在捂嘴偷笑的衙役,然后继续追着小娃喊道:“别走别走,叔叔这就让人去给你找黑将军,要多少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