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王宝柱的尸体带到堂上来,再带队人去封锁王家。他媳妇和老丈人又在哪,你们怎么办事的!”崔智贤已经狂化,竟忍不住做出迁怒之事。

衙役见老大发火,连忙出言解释,“他们并不在家中,我们去时细细搜过王老大家,想来是出门了,其他弟兄们还在那守着。”

王思维闷声说道:“他们回乡祭祖,妹妹满月宴那日下午就离开了。”

怎么不早说?没听到王县伯分析手帕之事吗?!崔智贤此刻特别想掐死王思维。

王思维始终低着头,一副惶恐无助的样子。他先是被王珏的猜测吓到,又被爹爹去世的消息打蒙,现在脑中呈现空白状态。

爹爹去世他该怎么办?阿姐出嫁,亲娘被发配,总不能跟继母过活吧?二伯一家明显不待见他,如今只能寄希望于未来老丈人。想到这,王思维开始期待着看向衙门口处。

王珏此时没空关注王思维,她正忙着救醒王李氏。王宝金夫妇眼眶通红,是急的也是为王宝柱的离世伤心难过。弟子们则是低头皱眉思索,他们实在想不通王宝柱有儿有女为何会自缢,除非内里另有别情。

方才的衙役刚离去,博陵崔氏族人就来了。

来人以崔智璋为首,另带着几个年长族人,和崔智贤要求通传的族学先生及学生。世家嘛,他们毕竟接受过这么多年训练,不管芯子里装着什么东西,礼仪上起码不会出错。与众人拜礼后,崔轩先出言讽刺道:“敢问长安令还有何事,我已被你诬告停职,你还想如何?”

另有一崔氏族人装模作样地对着崔智贤感叹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小崔怒得额头直暴青筋,谁跟你们同根生,早几百年的事儿了!若不是有王宝柱的噩耗先传来在前,围观众人听到这样的话又该笑场了。

崔智贤心里有事儿,打算速战速决,亦不想在这种情况下与人辩驳。他直入主题,指着王思维对博陵崔氏众人问道:“你可认得此子?”

“认得,多年前有一商户在山里帮我治过伤,他来求我让此子入我家族学。虽不合规矩,但想到毕竟欠人恩情,我还是勉强同意。”崔智璋说完满脸无奈,好似真的很为难一样。

小崔继续发问,“谁是负责教导王思维的教书先生,上前来说话。”

一个文雅老者走上前,“草民专门负责教导课业不好的子弟。”

“你可给学生们留过,记录彼此言行习惯的课业?”

老者一脸惊恐地回道:“草民怎么做这样的安排,如此行事有失尊重!”

王思维闻言震惊道:“怎么可能,明明前些日子刚做过!”

有王珏先前的铺垫在,连百姓们都能猜到眼前上演的是什么戏码。崔智贤见事情似按王珏的猜测在发展,他瞬间打起精神来。未免王思维坏事,他狠拍惊堂木对王思维大喝道:“本官没问你话,再随便出言别怪我治你个不敬之罪!”

以为崔智贤到底是向着他们,博陵崔氏来人心中皆是一喜。

“哪位是崔家长房嫡出三娘子?”

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娘子走上前,她满脸好奇地问道:“我就是,敢问官爷缘何找我?”

“你可认得此子?”

小娘子仔细打量王思维后一声惊叫,好似被他的模样吓住一般,连忙往族人方向挪了挪,“不认得,我体弱,甚少出门。”

“你骗人,你明明不是三娘子!三娘子在哪,你是何人?!”王思维急得双目通红,他双手攥紧拳头,看起来似随时都会承受不住事实的真相而发狂。

崔智璋上前几步挡在小娘子身前,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长安令到底为何叫我等来衙门,又为何查抄我家?”

尽管崔智贤心里很腻歪,但职责所在,他还是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崔家人听后皆是对着王思维愤怒咒骂,崔智璋更是被气得晕了过去,至于真晕假晕并无人在意。崔家三娘子嘤嘤哭泣着,她用颤抖地声音说道:“怎可如此辱人,我常年待在家中,连平时的课业都无法坚持。难道就因我身体不好,连这样的无赖都能出言毁我清白了吗?”

百姓们见她面色煞白,被气得哭泣颤抖,又对比王思维的熊样,觉得小娘子确实不可能与这样的私通。就她那体格,坐轿子从家中往返平康坊都困难。

百姓们在此时从后方开始让开一条通道,衙役将王宝柱的尸体抬了回来。

王珏把王李氏交给王宝金,走到王宝柱身旁开始查看。众人看到她的举动皆屏住呼吸,片刻后,王珏紧握双拳起身。她先扫了眼崔家人,那眼神似是看死人一般,又转身对崔智贤说道:“我大哥并非自缢,其颈后有勒痕,让仵作一查便可知。兄长不识字,那所谓的死前留书在哪?”

衙役闻言连忙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小跑过去递给王珏,“这纸上面只写了‘一’字,我们发现时纸就握在王宝柱手里,故此才说是他生前留书。至于是何意思小的就不懂了,也许是亲近之人间的暗号?”

王珏闻言询问似的看向王宝金他们,几人思索后皆是茫然摇头。王李氏此刻清醒过来,由于她不是涉案人,崔智贤怕她太悲伤承受不住,连忙说道:“让王李氏去后堂休息,你们出个人陪她。”

“二嫂,你去照顾娘。”见王珏眼神冰冷,那双手紧握的拳头已开始渗血,王刘氏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能说出什么安慰的话。最后只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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