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依土心里暗暗盘算着,早知道蟠桃盛会之中有六御帝君讲道,方才听了几位帝君论道,只觉得如蒙圣谕,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有道理的话,不仅道理硬的如雷贯耳,就连法力似乎都拔高了一截儿。

默默的喝了杯酒,心说:一会儿一定要认真听,做笔记!

我一辈子在凡人中厮混,小时候随着土匪世家的娘抢掠,往后也是泥腿子一般拼命混口饭吃,见不着几个能说出‘道’的人,虽说是后来混的好了,可至尊者如皇帝,要让方某人去做些阴私龌龊的事儿,便是后宫娘娘之间谁推了推一把,也在皇帝的授意下查的一清二楚。但凡有形有相的事,我眼里看的清清楚楚,但什么叫做‘道’,却没人能给讲明白。

那高僧高道我为做法事见了不知几许,隐士大儒也因为混迹朝堂时常面见,众人总是喋喋不休,好些的旁敲侧击的劝说告诫我减少杀戮、多修仁政,差些的也只顾慷慨陈词抨击我生性暴虐、不仁不爱不慈,更有那目无大局的人上表朝廷请皇帝责罚方帝姬。嘿嘿,皇上性子刚强,从不任人摆布。

方依土饮了一杯御酒,醉眼朦胧面带潮红的看着翩翩起舞、伴随着天花乱坠的百花仙子,被那扑面而来的馨香熏着,渐渐有些手脚发软心里发痒。再看蟠桃盛会上的仙人,全都一本正经的坐着,却隐隐有些奇怪,仔细一看便懂了,她嘴角含笑只当有趣。

百名花仙子的翩翩衣袂在空中舞动,那仙子盛装打扮貌似飞天,赤膊的手中提着玉篮做散花舞;一班长袖仙子的上下翻飞做折腰舞,又有那美貌仙子怀抱箜篌轻轻弹奏、手捧玉笛幽幽咽咽、斜抱琵琶连珠般波动,汇集百花之美艳百花之香,使得周遭人等不得不做正人君子样。

方依土之瞧了半天,被那半遮半掩的风情和浓郁馨香勾的有些意动。忽然眼中精光一冒,心里只当这些人赤身露体,顿觉无趣。

心里头拾起方才的思路,接着往下想:若是我方帝姬敬佩的人,跑去人家门前跪七天一无所获,也只当无所谓,若不是我敬佩的人,哪怕天下闻名,照样视如草芥。哼,那些只会说大道理做不出实事儿的人、那些自己恨天骂地还禁止别人生气的人,我方帝姬只恨不得一刀砍下他们的头再啐上一口。

忽而又失笑,那年烦的够呛,拿暗探掀翻了一串衣冠qín_shòu,主公连忙拉着魏国公来和我说了几天的话,才勉强把那些真正洁身自好的碎嘴、臭嘴老头儿保下。

我和太后挺好,就是因为太后从不劝说我少杀人、也从不劝说我安分老实。

太后心里头大概也知道,自家儿子不方便杀人的时候,就让方帝姬上;自家儿子不方便干坏事的时候,也让方帝姬上,要是我方帝姬变得仁爱慈善了,皇帝用谁施展雷霆之威去。

那位太后是个聪明又识大体的,不置闲气,不争虚名,不用毒计,不逞口舌,教的一位好皇帝,才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有道明君。说起来,那主公,那位有道明君的寿数大约所剩无多了,将来相见,却是怎生相处呢?

黄飞虎借着些酒意,隔着两人探身过去,在方依土肩上拍了一拍:“止归,你和那瘟皇是怎么个章程?”

方依土斜睨醉眼望向吕岳,半是恭敬半是嘲弄的笑了一声。她那剑眉朗目高鼻薄唇身材高大肌肤又有些黑,举止又雷厉风行潇洒随意,气势浩大。若做女人看既粗俗又不甚美,做男子看却是一张干练俊朗的脸儿,一双眼睛满是精气又亮又锐利,纵然是半睁半闭,也不由得人轻视。

她放在下场舞剑的时候是男子打扮,现在众仙也只当她是男子。这样霸道的看了一眼吕岳,吕岳没什么反应,到看的几个仙女心如撞鹿。这下子吕岳立刻心中暗骂,脸上也带出不悦来了。

方依土转过头来爽快的笑道:“娘子说,姓方的不是天下第一美男又不是天下第一美女,有人厌恶才是常理。”她挠挠头,漫不经心的说:“有些事方某做的不合人意,他看在眼里怒在心里,我哪里知道。”

黄飞虎剑眉微挑,奇道:“这便奇怪,瘟皇虽然性子古怪又浑身瘟疫,倒喜欢与人为善,什么样的人都能做个朋友。他好不容易有嫡亲血脉上了天庭,又一表人才,他怎么这样呢?是不是你和瘟皇之间有什么误会,若不碍事,黄某倒乐意做个中人,调节一二。”

方依土挠挠头,愁眉苦脸沉吟了半天,道:“武成王瞧得上内子么?”

黄飞虎失笑:“我没见过她。”

“瘟皇也没见过内子。但凡方某和翟娘不在一起了,有些人就看方某顺眼点了。”方依土抄起酒杯来喝了一口,颇有些恼怒的说:“姓方的与翟娘的情分是生死中历练出来的,虽不及山高海厚,她对方某也有数次救命之恩,多年辅佐之情,身殉之义。我二人成婚,金母娘娘也是首肯的。也只有我爹娘反对能叫方某左右为难,旁人只知道方某坏了阴阳相合的规矩,却不知道情义无价。”

她渐渐有些酒意上头,眉梢眼角遮不住的煞气,含着怒意道:“有些人无非是看方某和翟娘皆是女娘,有违阴阳,便摆出一副天理不容的样子。哼,她们倒当自己是天理呢,却不晓得方某天生倔强。若真到了天理容不下的时候,也分不开我二人。”

众仙听她如此肆无忌惮的说话,有些侧目。

黄飞虎一皱眉,却不说话,静等她下文。

方依土却狡诈的抚掌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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