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书说到,本朝太祖太宗携皇帝道泰急回太庙,等待帝王飞升专用的龙辇借他成仙。
方依土与宴会上偷偷离开,与翟烟儿在冰床上共赴鱼水之欢的时候,被凌霄殿来使传召打扰了,连忙香汤沐浴之后,被翟烟儿和侍女伺候着穿上朝服。朝服真称得上天衣无缝,做工精美到无法形容。素白色的上襦和百褶裙上用银线绣着花纹、符箓,上襦之外是一件朝霞色的薄绸广袖衫,最后又罩了一件杏黄色氅衣。
袖口从外到内可见杏黄、金红、素白三层,每一层衣裳上的纹样不同,举动见霞光流转,变化莫测。
头梳高髻,正中一只玉掩心,对插四只金花簪。
方依土扬声道:“小婢,请凌霄殿使者往书房饮茶,某更衣后便去。”
门外婢女,也是那十八名美人之一。美人当下应诺,引着金甲神人往后院书房饮茶去了。
刀奴捧着卯金刀,神秘莫测的忽然出现在她身后,轻轻道:“主人,请配刀。”
方依土举着手,示意她把刀挂自己腰上,笑着问由侍女服侍着穿衣梳头的翟烟儿:“你猜凌霄殿诏我什么事?”
翟烟儿道:“女仙四日一朝瑶池,男仙四日一朝凌霄殿,每隔十二日也就是两次朝会之后是一次大朝会,陛下和娘娘在凌霄受群仙朝拜。今儿还没到大朝会的日子,大概是出了什么事吧?”
在浴池门外值守的侍女又敲门,低声禀报:“主人,二公子说接舅爷成仙的龙辇已在路上,现在舅爷已经赶往太庙。”
方依土嗯了一声,转头问翟烟儿:“莫不是有人在陛下驾前参了我与道泰一本,叫我去当面对质?”
翟烟儿笑着走过来,往她腰间挂上那装腰牌的荷包,低声道:“你去问问使者,不就知道了。”
方依土点点头,看她的穿着打扮已经可以见人了,推门而去。王乾正在院门口张望,满脸是笑,见她出来,迎上前躬身施礼,喜不自胜:“恭喜娘亲,舅舅他如今修成正果了。娘亲您再也不必担忧了。”
方依土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板着脸严肃的说:“陛下能成仙,是陛下刚正贤明所致。陛下不曾辜负上天厚赐,上天自然再三垂怜他。”她顿了顿,道:“此间虽不是他家天下,亦不只是你阿舅,人前不可过于亲昵。”
王乾点点头,咳了一声,稳下来些:“娘亲说的是。这在咱们自己家里头,乐一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见方依土点头,又道:“娘亲您穿这身朝服,是有事上天么?”
方依土拉住他的手,带着往后院书房里走,低声道:“凌霄殿传召。应该不是只传召我一人。使者在书房内喝茶,你且在门外等我吩咐。今日不当班的同僚可都被我拉来喝酒了,若有朝会,你替我告诉他们一声。”
说话间,狻U馐榉柯ジ呶宀悖是整座仙全庄中最高大最美丽的楼阁。层峦耸翠,上出重霄。书房里所有的书,都是方依土的珍藏,最主要最全面的是军事类,其次是农林、畜牧、医药、锻造、经史子集、饮食、话本等,只要是这类的,便涵盖古今,无一不有。最新收的书,是从闻太师那儿抄来的那些已经失传的古书。
任何人看到这样一座书房,都得啧啧称奇——这精致华丽的五层高楼的牌匾上,居然是方依土亲笔所写的‘书房’二字。这就和仙全庄中的整体风格一致,大花、大树、大路、大房子。
方依土整衣入内,拱手道:“方某来迟,请天使切莫怪罪。”
金甲神人正在屋中百无聊赖的喝茶,见忠孝侯进来,连忙起身,抱拳还礼:“忠孝侯客气了,下官奉召而来,打扰忠孝侯雅兴,还请侯爷恕罪。”
方依土一见他这态度,心里头就知道不是什么大事,笑道:“天使来晚了,若早些来,你我还能共饮一杯。”
金甲神人惭笑道:“下官早已来到庄上,已用原身同侯爷喝过酒了,实在是宴上高朋满座又太过有趣,况且地下时间宽裕……故而,下官失职。还请侯爷代为隐瞒,切莫宣扬出去。”
方依土哈哈大笑,二人分宾主落座,她道:“既如此,何必多言。不知陛下为何事传召?”
金甲神人道:“所为之事,甚为可恼。”他微微一沉吟,凑近了些,道:“听说是三界间一位数一数二的猴儿,偷吃了不该吃的桃子,犯了某位天家亲眷的大忌讳。现在那位天家亲眷命人围困花果山,兵发西天,逼迫猴子。”
方依土眼角挑了挑:“是那位猴子吧?和我打架时候只比招数不比力气的那位。”
金甲神人点点头。
方依土颇为头疼的抄起茶杯来喝了两口,道:“那位天家亲眷是,以大神通将桃山移至海外的?”
金甲神人面露苦笑,点点头:“侯爷有官爵在身,没什么危险,似下官等人,便是生死不明了。”
方依土摆摆手:“有众同僚,无须你上前。凌霄殿共召几人?”
“凌霄殿大朝会。”金甲神人方才换了容貌,和方依土一起围在篝火旁吃肉喝酒聊天的时候虽然没说几句话,又只是单方面的认识,但方依土那种豪爽的态度却让他觉得很痛快随意,现在也很愿意多说几句:“忠孝侯上天的年头少,所以不知道。逢着有这样的大事,召开的朝会和平常大朝会是一样的。”
“方某晓得了,多谢指点。”方依土点点头,站起身,面带犹豫的问道:“同僚们大多来此庆祝方某乔迁,既然凌霄殿召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