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君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的时候了,好在她做的那个可以让人昏睡的药丸最多只能支撑两个时辰。
客房换了,看来客栈也换了,周围吵吵闹闹的,似乎都在讨论正午发生的事。
被转移到这里,说明这边足够安全;而现在还讨论那事,说明展昭他们做得还挺顺利的。只是……她嘲讽地翘起嘴角,他把她做的药用在她身上,虽然他是一片好意,想要保护她,但是难道他没明白,她可以与他共进退,哪怕前面再危险,她都无所谓么?
“你醒了?”展昭推门而入,见到坐在床沿的公孙君若走上前,“你还好吗?”
她不看他,而是问:“知府大人呢?”
“有赵虎他们在照顾他,他浑身都是伤,显然是被严刑拷打过,也亏了你的那粉,否则我们都不能救出他。”
她垂下头,“是吗?那就好。”
“只是燕无双……”他看着她的侧脸,说不下去了。
“他是个英雄。”
展昭点点头,“是,他是英雄,当之无愧的英雄。”
“我去看看知府大人。”说着她下床准备穿鞋,只是人还没站稳,她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膝盖一软,她整个人往后倒。
展昭一把搂住她的身体,带着她坐在床上,顺势将她搂进怀里也不说话,而是满脸的愧疚。
“放开我!”她极力挣扎,换来的是他搂得更紧。他环在她腰上的手一分分收紧,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她用力打着他的背,啪啪作响,连手都打麻了。
“对不起、对不起……”他一遍遍在她耳边轻声道歉,拥着她的手臂怎么都不愿放开,直等到她打累了,靠在他怀里喘息,“对不起。”他亲吻着她的脑顶,满脸愧疚的样子。
“你是笨蛋吗?”
嘴角微微上扬,他放开她,将她的手抓在手心里,“你会嫌弃这个笨蛋吗?”
“会!”公孙君若毫不含糊地回答。
展昭的表情一顿,接下来闻得她说。
“既然是夫妻,为何就不能共进退?既然是夫妻,为何你就不信任我,相信我可以帮上你的忙呢?”
“君若……”他看着她,心里的感动无以复加。
“还是说你害怕我会拖累你?”
“我没有!”他连忙辩解,“我不想你受到危险,哪怕只是一丁点,我也不允许,君若,我若是看到你为了我受伤,那简直比要了我性命还要痛苦。”
公孙君若停止挣扎,直直望进他眼底,“那难道看着你受伤,看着你以身犯险,我就会好过?”
展昭不觉一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容颜。
是呢,正如他担心她、牵挂她那样,每一次他出去与敌人交战,她对他的担心和牵挂不比他少,只是她习惯了什么都不说,其实她心底的焦急比谁都要来得多。心里蓦地一软,他将她圈进怀里,低头寻到她的唇亲了上去。
两唇交叠,带着他对她的心疼,而她明显不愿在她生气的情况下做这亲密的事,张嘴狠狠对着他的嘴唇咬了下去。她尖锐的牙齿戳破他的嘴唇,展昭一声闷哼,唇齿间都是淡淡的血腥味,可他不愿意放开她,而是更加抱紧了她,加深这个吻。
带着几分血腥味的舌头撬开她的唇和齿,在她嘴里搜寻到她的舌,一旦捕捉到就是与之缠绵、共舞。
公孙君若睁开眼,又是懊恼又是心疼,最后不得不放开他的唇,任由他极尽所能地吻她。他的心意,她已经收到了,可是心里还是很生气啊。
展昭捧着她的脸,一遍遍舔吻着她的唇。
其实这一次的劫人,他也想过最坏的下场,若不是她的沉睡粉派上大用场,他们也不会顺利救出陈知府的。那个紫金锤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就连他的巨阙剑,握在手里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颤动。
他想若他真出了意外,她该怎么办?若是她的回答,一定是让他全身而退。当时若不是燕无双挡在他身前,替他挡去了紫金锤的攻击,否则他现在也不会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
他欠燕无双一条命,可是燕无双没有亲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他立一座英雄冢,用来悼念他的英勇。
“我可以帮你的。”两人分开后,她望着他,目光里透着倔强,咬着的下嘴唇略略发白,暗暗流露出一丝丝的委屈和不甘。
他怔怔对着她那倔强的脸庞,心头五味陈杂。他一直觉得男人怎能让女子出面来保护,可是在她那里好像行不通,对她来说那不是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而是一种互帮互助、同甘苦共患难的进退。
是否是他想得太狭隘了?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一人跌倒了尚不能起身,两个人中一人跌倒另一人可以扶起他。我们是夫妻,本就是一体,怎能大难临头都是你去面对?”
感动涌上心头,他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吻着她的头发,“嗯,我知道了。”
“别忘了我接纳你的一切,包括你的软弱。”
“……嗯!”良久,他才郑重其事地点头,“还有,真的对不起。”
身体微微放松下来,她靠在他胸口,掐着他的手背,“下不为例。”
误会解开之后,公孙君若和展昭一同去看了陈谦,赵虎一见到他俩进来,朝展昭扔去一个完事了?的眼神,再看看他俩进屋谦前还交握在一起,进屋后立刻分开的手,他背过身闷笑。
正所谓,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大抵也就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