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顶上那人正是景王朱载圳,若说起西北联营,正是由他之手才得以组建起来。想当年他借南北会试之名拉拢南雍北监,又除去仇鸾得以获得陆炳支持,再借东宫之乱牵制东西两厂,与肃王费了两年时日才有了今日兵马。他如此费尽心思出关剿灭明教,其中原因倒是耐人寻味。
应老鬼话音刚落,忽听朱载圳哈哈大笑,他将长剑在身前一晃,道:“井水不犯河水?明教每年偷偷入关传教,荼毒我大明子民,残害我忠良将士,简直是罪该万死,你还敢说孰正孰邪?”
应老鬼一时语塞,左手一紧,却是妙峰拉住他,冷笑道:“他们铁了心要灭我教统,任你如何说辩俱是无用。”
应老鬼如何不知其中道理,只不过他实不甘心,将那金刀往地上一扔,道:“今日就与他拼个你死我活罢!”
朱载圳道:“且慢!”只见他跳将下来,将长剑别在身后,上前一步,双眼微眯,道:“只要你们肯归降朝廷,你们性命决计无忧,昆仑山也可以留下,至于你们明教道统嘛,只要你们愿意归降,从此以后,入关传教,朝廷绝不干预。”
“殿下,怎么…”宋长青失声叫道。
明教上到长老,下到弟子,对视一眼,个个满脸惧惊。不得不说,他们虽然不畏死,但是也不愿意死,此刻一听到有回旋余地,便不由得心动起来。
朱载圳忽一罢手,继续道:“不过...你们须交出圣火令,以示衷心。”
此话一出,不仅是明教众人齐齐变色,就连严世蕃,姬无欢等人都是为之一振,眼神飘忽不定,仿佛略有所悟。这真的是传闻中不理朝政,一心喜武的皇子?
再看明教这边,众人眼中从未如此决绝,在他们心中,圣火令之紧要不亚于他们性命。一听交出圣火令,这是断然不可能的!妙峰见众人众志成城,就连原先漫不经心的古童面色也凝重起来,登时欣慰不已,笑道:“哈哈,我等邪魔外道偏偏不如人意,看你们能奈何?”
朱载圳面肌一搐,道:“冥顽不灵!”他提剑直上,剑花闪烁,竟是一言不和便要下死手!
妙峰双手抡圆,气流鼓动,将他衣袖吹得涨起,那泰阿剑竟然就这样在他额上半寸停下。妙峰重重地哼了一声,潜运神功,过不片刻,那泰阿剑身上便结了一层寒冰。此时虽已入秋,但是要在剑上凝霜,也绝非易事。明教众人先是目睹他击退华光,此时又见他神功如此,无不精神大振。
泰阿剑上冷霜越结越多,朱载圳不禁手心发凉,忙撤回剑招,猛然后退,与此同时心中暗惊:想必这便是铁马冰河了,果然不同凡响。
他心中虽然惊惧,面上却是毫无表情,是以两队人马并未看出谁高谁低。众人屏住呼吸,齐齐望着当世两大高手。
妙峰见他不过如此,心下冷笑:“凭你这点功夫,也想在老夫面前装模作样?”他双手搅动,登时真气外泄,直吹的遍地落叶纷飞,西北联营的众人见他神通如此,不由心中一凉,战意已消退大半。
妙峰其实早已力竭,此刻再度施展铁马冰河,真元消耗之大令人难以想象,登时脸色无比惨白,所幸他面前的气团乃是蓝色,映衬之下,众人并未察觉罢了。他只求自己能多拖延片刻,忽听远处一声巨响,他微微抬头,眼前黑影一闪。他长吸一口寒气,精神也为之大振,胸口忽的剧烈跳动起来: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