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夏承和有些愣怔。
四郎再一笑,有些欲言又止,“三叔、三婶,这件事你们就当不知道吧,我是偷跑出来的,得回去了……”
十娘与四郎虽没说,但三房都心知肚明,夏承平与赵氏不喜两人与三房交往过密,兄妹俩因怕给三房带来不愉快,已经许久没来过三房了。
夏承和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四郎的肩头,“去吧,有什么事就来找三叔!三叔左右不了你爹的心思,却总会有办法保住你和十娘不成为筏子。”
什么筏子,在屋的人都心知肚明。
四郎脸上的笑容便多了几分喜悦,“谢谢三叔、三婶儿。你们不用管我,我是男孩子我爹还能把我送出去给人当倒插门不成?倒是十娘,我担心……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三叔、三婶一定要救救十娘!”
他就要跪下给夏承和与罗氏磕头,被十一娘稳稳扶住,“四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这话说的太见外了,该罚!”
四郎就笑,眼中却分明有水光晃动。
夏承和与罗氏瞧见,互视一眼,叹气。
没两日,大房递来消息,九娘早定了亲事,因要嫁过去冲喜便走的急了些,这算是给了各房一个交代。
罗氏就叹,“这可真是……得了馒头,想要包子,得了包子又想要饭,有了饭就会想美味小菜……”
话糙,却是得陇望蜀的诠释。
二娘、三娘知道一阵唏嘘。
八娘虽不喜欢九娘,得知九娘被送去当了小妾,也有几分同情,“再有权势有什么用?嫁过去连个正室都不是,整日要看正室脸色行事,生的孩子都不能叫自己亲娘……”
再知道九娘是心甘情愿嫁过去的,那点同情瞬间就蒸发了,不屑道,“不作不死!她真是自掘坟墓!整日守着巴掌大的后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就算绫罗绸缎穿着,山珍海味吃着,还能向咱们炫耀不成?真是走火入魔了……”
又道,“我看大房剩下正常的也就四郎跟十娘了,再这么下去,十娘跟四郎早晚也被大伯与大伯娘呆的久了,俩人都变黑了,变成墨汁儿……”
二娘与三娘面面相觑,出声提醒,“八娘,那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有啥区别?”八娘不以为然,“说话文绉绉的,也不嫌累的慌。”
李书文来了镇上的学堂读书,虽住在学堂宿舍,五日却会来一趟,教八娘读书识字,她昨日刚学了一个词儿,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罗氏就嗔瞪八娘,“书文好好教你读书,你还不领情……”
“我又没让他教!”八娘不满,嘟起的嘴能栓根绳,“我是拿教他武功换的!鬼才想和他换着学……”
吃了晚饭,十一娘回了自己屋,研夏拿了信进来。
“江淮刚才送来的信。”
十一娘拿了信歪靠在美人榻上读,信中言,莫记得顾子洲暗下帮忙,夙重耀明面推送,成功上位十八商行,却无可奈何的挂上了忠勤侯府的名号。苏家败北,在江淮的产业被各路人马蜂拥而上,逐一蚕食,已被十八商行正是踢出,苏少楠失踪。
信中又道,调教了两家人送回来,与二娘、三娘做陪房,并言二娘、三娘出嫁之日,他定回来喝喜酒,到时再细说琉璃坊与寒瓜之事。
十一娘将信递给研夏,“三姨夫送了两房人给二姐、三娘做陪房,你估摸着时间,到时候去接了回来。”
研夏笑着应了,将信燃了看着它在盆里化为灰烬,才端了盆出门。
片刻,再进门,十一娘已上了炕,依靠在柱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姑娘,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十一娘叹了一口气,脱了衣裳,研夏接了,帮她放了帐子,轻手轻脚出了门。
十一娘却没睡着,苏家被挤兑出了十八商行,怕在江淮也待不久了,苏少楠失踪……也不知道他们背后的慕家知不知道消息外漏的事,苏少楠的失踪是不是慕家人所为?
她迷迷糊糊的想着,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四月中旬,苏家抛售几个很赚钱的店铺,街头突然传出宋家小姐因不满意苏家的亲事,与人私奔了。
宋家人出来辟谣,声称苏家在江淮的产业破产,狗急跳墙,想攀扯上宋家好东山再起,实际上,两家从未有过婚约之说!
这话只管了几日,便越发脱离轨道。
什么宋家嫌贫爱富,宋家小姐爱苏家少爷爱的死去活来,宋家看苏家破产就不认这个亲家了,害的宋家小姐一怒之下,自己偷跑出去找苏家少爷了……
什么宋家落井下石,儿女亲家不帮忙还要踩上几脚,实在是奸邪狡诈之辈……
世人多数同情弱者!
宋家一时间被推上风头浪尖,连带宋家的店铺多日只出不进,便宜了一些小商小贩大赚一笔!
“姑娘,苏家的产业已卖了七七八八,听说,苏老爷连宅子也要盘出去,那些人压着不肯出高价。”研夏禀道。
十一娘合眼半响,睁开眼道,“你去寻个陌生人,把他家的宅子给买下来,苏老爷说多少就多少,不许还价。”
研夏一愣,有些不解,“姑娘这是……”
十一娘笑了笑,也不解释,“去吧。”
研夏应喏,出门去安排。
若不是苏少楠的提醒,苏家的下场怕就是她与莫守谆的下场,她终究欠了苏少楠的情,才害他们家沦落至此。
十一娘铺纸研磨,提笔运气,在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