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注意到每封信的角落都用一种她看不懂的文字写着什么,她依稀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这是?”
夙重华道,“吾为君生。我在峡谷关曾跟北周人学过北周话,呼延鲁向来有在信下表忠心的习惯,这四个字就是他们父子惯用的。”
原来如此。
十一娘了然的点了点头。
难怪她会有熟悉感,却是夙重华被三皇子与呼延鲁陷害那次给她留的信中夹带的纸条上曾有过这么几个字。
夙重华颔首,慎之又慎的将信收好,紧紧揣入怀中,对十一娘道,“十一娘,我们出去。”
十一娘想到早落下的巨石和来时个个要人性命的机关,摇了摇头,看着他的伤势道,“先把这把奇怪的剑拔出来,免得拖太久伤口感染!”
“我的伤不要紧,我们先出去……”夙重华不以为意,眸子里有着眸中渴望。
十一娘哪里不明白有不明白的,一把抓住他摁坐到箱子上,“证据已经找到了,方茴也被咱们好好保护了起来,人证物证俱全,只要告到御前,夙扶雨想翻身都翻不了!”
夙重华还待要说什么,被十一娘嗔瞪着,“伤势要紧!”
夙重华展颜笑了起来,清若深泉的深邃双眸有着氤氲*,俊颜如玉,笑看十一娘。
十一娘忍住心口的跳动,抬手封了夙重华周身几个大穴,小心脱了夙重华的外衣,薄薄的夏衫下,露出男人泛着古铜色的胸膛,大大小小的伤疤错落其上。
那把剑更是嚣张的直穿透了左胳膊。
十一娘看了看剑插进去的方式,脸色难看,暗骂一声!
把剑拔出来势必要流不少血,在没有药的情况下很可能会感染;
若不拔剑,到得外面,剑插入太久,定会造成血脉不通,再耽搁的时间长一些,他这只胳膊就要废在这儿了!
十一娘一时陷入两难!
夙重华察觉到十一娘的异状,微微蹙眉,“十一娘,怎么了?”
十一娘没有瞒他,点了点头,将她担心的情况说了。
夙重华一笑,从箱子上站起身,单手就往身上套衣服,“那就别耽搁了,我们即刻出去!早些出去找莫殇,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可是……”这中间耽搁的时间,万一来不及怎么办?
十一娘拧紧了眉头,不愿动弹。
夙重华就宽慰十一娘,“我早两年在峡谷关时,有一次被人用枪扎了一下,两个时辰的仗打完才发现,那枪头一直在我身上,军中的大夫只是帮我拔了枪头,用了点药就没……”
这是安慰人的话吗?
十一娘盯着那把剑,心中焦灼又盛三分。
……
林保害怕了。
他不过是忠勤候府上的一条狗,人贱命不值钱,死了也没人怜。慕家大少爷想要他的命一句话的事儿,他这样把话说的这么死,岂不是等于……找死!
看着顾子洲的眼神,他的额头和后背又多了几分汗意。
顾子洲忽然一笑,“也就是说石门一关,里面的机关也是无法关闭的了?”
林保张了张嘴,额头的汗大颗的落下来,险些落入他的眼中,林保抬手都不敢,扯了扯嘴角,“敢问慕大少爷,可是有人闯入了这十里琅环洞?”
顾子洲看着他,淡淡点头,一双眸子却怎么瞧都透出三分诡异。
林保干笑两声,扫了眼身后神色各异的护卫,眼神忽闪过几息,咬牙道,“也不是不能关!”
顾子洲心底一动,神色却无半分变化,依然淡但的看着林保。
林保心里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让你没事问,让你没事往这边走,好好的呆在外院不就得了,非想着往夙重荣身边凑脑袋,想让夙重荣再重视自己一回,却没想到被这么个煞星堵在这儿。
说,或许可以留住一条命。
不说,却真的就留不住命了!
林保脸上的汗吧嗒吧嗒往下落,他朝顾子洲咧着嘴,“石门落下,想要关掉启动的机关,就要从琅环洞里面关!”
顾子洲眉头一蹙,林保忙道,“洞内有两个关掉机关的开关,一个在洞口,一个在最里面的屋子里。”
顾子洲看林保。
林保忙点头,“小人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我们这些人因是侯爷的亲信,大管事并没瞒着我们几个小头目。”
顾子洲侧眸扫了死在地上的夙重荣,骨扇一开,比在林保的脖子上,“你既是夙扶雨的人,为何要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知道了杀人灭口?”
林保的瞳孔猛的一缩,赌错了吗?
他吞咽了一口唾沫,“非是小的怕慕大少爷杀人灭口,实在是想为我等兄弟留条命!”
顾子洲点头,“很聪明,说说吧,我要是这会儿想进去,怎么进?”
“现在?”林保愕然。
顾子洲嗯了一声。
林保往后看了众人一眼,再回过头看顾子洲,摇了摇头,“进不去。小人适才说过了,石门一关,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没有办法?”顾子洲又问。
林保愣了愣,心下猜测,进去的人到底是谁,让慕大少爷这样挂心,非进去不可?!
脑袋依然点了点。
顾子洲想了想,修长的手指握着骨扇缓缓指向地面,“这里呢?我若是从地下挖一条路,可能挖的通?”
林保眨了眨眼,在地下挖地道?
“小人不知。”
顾子洲闭了闭眼,再睁眼已是一副势在必行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