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道进了院子,入了堂屋。
有小丫鬟奉了茶,莫殇摆手,小丫鬟退下,屋内只剩下几个相熟的人。
莫殇皱眉看着夙重华,“怎么伤成这样?”
十一娘看了眼屋外,道,“一言难尽,他发了热,我怕是伤口感染所致,你先帮他看伤,具体细节,我们一会儿再说。”
莫殇看了她一眼,不再多问,指挥道,“把人扶去我房间。”
莫殇自和夙重华关在房间治伤不提,阿狸拉了十一娘在她的房间说话。
“十一姐姐,这是我去南诏的时候买的衣服,你看,好不好看?”阿狸笑眯眯的从衣柜里扒拉出一包样式古怪的衣裙,拿在身上比划着。
十一娘点头,“好看,阿狸长的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阿狸就笑弯了眉,又从衣柜里翻出另外一套衣裙还有放着饰品的一个小匣子,递给十一娘,“这是我帮十一姐姐挑的,十一姐姐瞧瞧喜不喜欢?”
大红的灯笼裤裙,露出脚踝的长度,上身类似现代跳肚皮舞的衣裳,头饰是一条长长的纱丽,确是有些像印度人的服侍。
“给我的?”十一娘有些讶然。
阿狸连连点头,“南诏的姑娘们都这么穿,十一姐姐穿上去也一定很好看!”
十一娘笑,“谢谢阿狸。”
阿狸难得见到熟悉人,拉着十一娘什么都说,十一娘稍微提个话头,她就能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前后几个时辰的事都拿来说上一说。
十一娘多少知道了有些他们到南诏去过的一些地方,发现大多是庙宇之类的,不由好奇道,“你们去庙里做什么?”
“去拜神啊!”阿狸理所当然的道,还把他们在庙里见了许多高僧,得了许多高僧开过的佛珠的事与十一娘说了。
十一娘不明所以,莫殇会闲到带着阿狸跑那么远去拜神?
莫殇从屋里出来,淡淡瞥着十一娘,“伤口引起的发热,我开了方子,你去把药抓来。”
十一娘忙起身。
阿狸眨了眨眼,指了指院子里的一间厢房,“少爷,那里不是有好多的药吗?”
“有几味是没有的。”莫殇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挥笔写了药方给十一娘。
十一娘知道他是听到了自己探究阿狸的话,笑着朝阿狸摇了摇头,接了药方去买药。
阿狸有些气鼓鼓的,“少爷为什么要骗十一姐姐?”
“嗯?”
阿狸默背出几味药,“这些药,那屋里分明都有!”
莫殇挑了挑眉,“既然她要跑一趟,一起买齐了不是更好?”
说罢,转身出屋,“我去吩咐晚饭,你想吃什么?”
阿狸瞪着莫殇的后背,“我什么都不吃,我等十一姐姐回来!”
莫殇淡淡看了她一眼,“随你。”
阿狸的脸鼓的更高了。
莫殇眼底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待十一娘回来,熬上药,几人用过饭,十一娘端了药给夙重华喝,莫殇跟进来问究竟。
十一娘便压低着声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莫殇眼睛豁然大亮,“真的?找到夙扶雨通敌叛国的书信了?在哪儿?”
夙重华垂下了眸子。
十一娘叹了一口气,“重华拿去宫中见了皇上,被皇上……扣下了!”
“扣下了?!”莫殇蹙眉,“什么个意思?皇上听说夙大将军被人害死,没有立刻严惩夙扶雨?”
十一娘苦笑着摇头,“非但没有,还把重华赶了出来,说他心中自有定论,不让重华再插手!重华稍多说两句,他就雷霆震怒,把重华一脚踹在地上……”
莫殇大惊,“怎么会?”
他束手在房间踱步,“夙大将军在世时,曾与皇上同进同出,是所有武将中唯一一个被允许带武器进宫面圣的人!两人关系非同一般,皇上怎么会在证据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他们找的人证甚至没有进宫的机会。
都说圣意难测,果然如此。
莫殇甩袖,“我去进宫一趟。”
夙重华摇头,“不必。皇上既然说他早有主张,那我们就等着。”
莫殇不赞同的看夙重华。
十一娘叹了一口气,岔开话题,“夙重荣被顾子洲杀了。”
莫殇轻轻嗯了一声,淡淡道,“夙扶雨许多谋算都出自夙重荣之手,他一死,夙家就少了一个助力。夙重荣重伤未愈,夙重荣死,夙扶雨这段日子怕都不会好过了!”
话到最后,脸上露出轻飘飘的笑。
又冷声道,“他们谋害夙大将军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什么下场!”
又问十一娘,“你们可把消息传给夙大小姐了?”
十一娘看了夙重华一眼,摇头,“自我们回到京城,就再没有与夙大小姐联系上,风月门那边也找不到黑凌天的下落。”
莫殇轻轻蹙眉,“这两个人是打定主意要去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只此一句,再不多话。
夙重华的发热情况到了夜里越发严重,浑身滚烫的如烧热的铁板,脸上更是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触手处,烫的吓人。
莫殇的脸很是阴沉,看了熬过的药渣,喊了阿狸去院子里由厢房临时改造成的药房去抓药,亲自看着熬药。
喝了药,烧依然不退,甚至说起胡话来了,只一直抓着十一娘的手不送。
到后半夜,莫殇拿了烈酒与夙重华擦身子,十一娘尴尬的别过头。
三人折腾了一个晚上,待天边发亮,烧总算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