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间,顾子宴已到了近前,不待马停稳,他利落的翻身下马,朝十一娘飞奔而来,气喘虚虚道,“夏、夏十一,红月……红月姐姐说上次是你让我,我才赢的……”
他拍着胸口狠喘了一口气,“你说,是不是真的?!”
十一娘耸了耸肩,看了顾子洲一眼,“我欠你大哥的人情,但你大哥好像没什么要我还的,我只好还到你身上了。”
顾子宴瞬间瞪大了眼睛,上前一步,大声道,“也就是说她说的是真的了?”
十一娘点头。
“你是故意输给我的?”顾子宴咬牙,一脸凶神恶煞。
十一娘再次点头。
顾子宴突然垮了脸,围着二人嗷嗷大叫,“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欺骗人家的感情!我好不容易赢一次的!”
十一娘与顾子洲相视,失笑。
顾子洲上去拍了顾子宴的头一下,“你已经是打遍千金台无敌手了,还不知足?!”
“学无止境!”顾子宴抱着头跳开,瞪着顾子洲,“这不是大哥教给我的吗!”
又去看十一娘,很是傲气的道,“喂,夏十一,我拜你当师傅,你教我玩骰子,行不行?”
十一娘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教。”
话落,接过小厮牵着的马,翻身上马,朝顾子洲一抱拳,“顾大少爷,我赶回京城,后会……”
话没说完,马绳已被顾子宴抢走,仰着头痞笑,“答不答应?不答应我就不给你马绳,我看你怎么走?”
十一娘摇了摇头,一副大人看孩子玩闹的无可奈何样,顾子洲看的分明,不由大笑。
顾子宴被羞臊的满脸通红,狠狠拽了一下马绳,马儿嘶鸣一声,马蹄高高抬起,十一娘被掀翻,索性借力一脚踏在马背上,飞身而起,稳稳落在地上。
顾子宴就没这么幸运了,他站的太近,马扬蹄先踹了他一脚,马上就朝前跑去,拖着他在后面跟着跑。
“哎哟!大哥,救我!大哥,救我!”
顾子洲无奈摇头,骨扇一手,飞身过去扔了匕首先割断了马绳,再迅速提着顾子宴的衣领,将人带到安全地带,随手一扔。
顾子宴往前踉跄两步,险些摔趴到地上去,连啐了两口。
“大哥!”
顾子洲斜斜的看了他一眼,顾子宴夸张的叹了口气,抱头蹲在地上,“我容易吗我,千金台那么大的产业全压在我一个人的身上,迎来送往,吃喝嫖赌,样样得精!我压力多大啊!我还这么努力进取的想学点赌技都被人嫌弃,被别人嫌弃也就是了,一个是嫡嫡亲的大哥,一个是大哥对她有救命之恩的人……”
十一娘一头黑线,去看顾子洲,顾子洲一副风光霁月,我不认识此人的模样。
十一娘忍不住吃笑,摇了摇头,对顾子宴道,“行了,你想学我教你就是。”
“真的?”顾子宴瞬间抬起了头,一双黑眸油光油光的看着她,如夜晚偷入厨房的老鼠。
十一娘胆寒的抖了抖,指着跑远的马,“前提是,你得先帮我把马追回来。”
顾子宴连连点头,手指放入口中,一声嘹亮的口哨吹响,他骑来的那匹黑马嘶鸣一声飞奔而来,他脚踏地,飞身上了马,大叫一声,“驾!”冲了出去。
顾子洲含笑看着冲向远处的紫色身影,头也不回的问十一娘,“忠勤侯府可还好?”
“智囊死了,后路断了,夙扶雨已然成了刀俎下的肉,再好不过了。”十一娘也笑着看向顾子宴恣意飞扬的身姿。
顾子洲嗯了一声,“老头子似是察觉出了老皇帝的动作,你回去提醒五皇子一声,最近行事多几分张扬,不可太过低调。”
十一娘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怎么说?”
顾子洲只道,“老头子既然察觉出老皇帝属意五皇子,五皇子若太低调,反而会让他生疑,不如张扬几分,让老头子继续那种尽在掌握的感觉。”
话罢,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十一娘侧眸,瞧着他完美的侧脸,淡笑,“交给我们。”
两人不再说话,静静看着在风中驰骋的少年,赶了马,一前一后朝他们飞奔而来……
因顾子宴的缘故,十一娘多在落星湖呆了两日,整两日都在千金台教顾子宴。
两日后,十一娘与顾子洲一前一后回京。
却不知,她一脚踏入忠勤候府,顾子洲这边就被慕家人关进了宗祠。
慕家老爷子背靠太师椅,双眼微阖,“洲哥儿,说吧,被你保护起来的那群人是谁?与你在码头一起送人的那女子又是谁?你们是怎么搅合到一块儿的?”
坐在两旁的慕家二、三两位老爷笑着帮劝,“是啊,洲哥儿,你怎么能瞒着我们跟那些人交往?你可知我们慕家就……”
慕家老爷子抬手,打断两人的话,睁开眼,直直看向正中的顾子洲,“你告诉爹,你到底站在哪一边?慕家、三皇子、六皇子、还是五皇子?!亦或者……哪边都不站?”
顾子洲一片淡然之色,坦然而坐,姿态慵懒丝毫不以为杵,“爹和二叔、三叔把那批人怎么了?”
慕家老爷子欣慰的叹气,只这一份气度当慕家领路人已是足够,可前提是他心里得有慕家!
慕家老爷子上了年纪,心肠虽硬,面对老来的唯一儿子却无奈一笑,看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