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重耀就端了床头的碗去砸人,“把老二给老子叫过来!老子还没死呢,他这会儿就想跟老子抢侯府,他还嫩了点儿……”
“够了!”夙扶雨大踏步走进来,挥退一屋子的丫鬟婆子,大少奶奶跪在地上,捂着脸无声哭泣。
夙扶雨嫌恶的看了大少奶奶一眼,“你出去,我有话跟老大说。”
大少奶奶忙拎着裙子站起身,“儿媳告退。”
大少奶奶还未完全退出房间,就听夙扶雨声音阴冷的笑,“你想当忠勤候?就凭你的脑子还想当侯爷?你在做梦……”
“爹!我是你的嫡长子!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就该我继承忠勤候府!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是觉得我没老二聪明,要捧他上位把我踩在脚底下不成?我还没跟他算账!我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人他一眨眼就给我折去一百多号人!儿子今儿个把话撂这儿,老二想当忠勤候,除非我死!”夙重耀学夙扶雨,阴冷的笑,双眸里甚至带着点点血腥之气。
夙扶雨抬手就扶住了额头,踉跄两步,看着大儿子呵呵冷笑,夙重耀被他看的有些发毛,不由蹙了眉头,“爹,您笑什么?”
“我笑你自不量力!”夙扶雨冷声道。
夙重耀脸色一变,就要发火,却被夙扶雨接下来的一句话惊的忘记了呼吸。
“耀儿,你弟弟没了,你妹妹也死了,咱们家就剩你一个了,没人会跟你抢,也没人会跟你争,可前提是,这个忠勤候府得在下一个皇帝上位时能保得住!”
好半响,夙重耀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夙扶雨,直看的眼睛酸涩抽筋,才眨了眼问,“爹,你说什么?谁没了?谁死了?”
夙扶雨瞪着一亮不敢置信的大儿子,眼眶一热,泪唰的一下流了出来,声音也有着从未有过的颤抖,“你弟弟去截杀夙重华,被他杀死在十里琅环洞前!五皇子去请旨赐婚,惹怒了皇上,皇上赐了毒酒、白绫和匕首给你妹妹,他们两个如今都去了!”
“不可能!”夙重耀的声音猛然提高,双眸赤红着瞪着夙扶雨,“老二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被夙重华那个小杂种杀了?我那一百多号人呢?都死哪里去了?他们都是我训练死士一样训练出来的人,怎么可能让夙重华把老二给杀了?!爹,你一直都觉得五皇子太软弱,不想把妹妹嫁给他,他没得到您的允许怎么敢去向皇上求婚?又怎么有胆子让皇上动怒要了妹妹的命?!爹,你骗我!我不相信!我一个字都不信!”
夙扶雨惨然一笑,“你弟弟是带了一百多号人去,可你也别忘了,十里琅环洞的机关是我们一起布置的,里面有多凶险你也有数。夙重华不知从哪里知道了十里琅环洞的存在,知道我与北周呼延鲁的来往信件在里面,就偷摸着去闯十里琅环洞,被咱们的人发现,这活以前是属于你的,可你大病在床,你弟弟便揽在了自己身上,预备将夙重华杀死在十里琅环洞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可谁知,夙重华的武功深不可测,你的那些人一半栽在他手上,一半栽在那些机关上,你弟弟似是初时被砍断了一只手,逃到了十里琅环洞外,却不想还是没能逃过一死!”
夙扶雨痛心的揪住胸口的衣裳,那么要强的一个人竟当着儿子的面低声的哭了起来,边哭边道,“夙重华拿走了书信,爹担心会危及咱们一家,就想借联姻保住一家人的命,谁知,皇上把五皇子关在宫里,二话不说就赐了你妹妹一死!耀儿,咱们家完了……”
夙重耀摇头,“不,这不可能,我不相信!老二一心想跟我争个高低,一心想从我手里抢这个侯府,他怎么会死?!妹妹是无辜的,皇上怎么可以牵连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其实,看到夙扶雨落泪的那一刻,他就相信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只有他说的都是真的,只有老二和妹妹都是真死了,他才会这样伤心难过。
老二是他们家的智囊团,妹妹是他们家唯一的后路,如今,他们两个都死了,那他们这些活着的人怎么办?
怎么摆脱眼前的困局?
夙重耀伸手要去抓夙扶雨,神色慌乱,“爹,那我们怎么办?我们怎么……”
话未说完,摁在床沿的手撑身子的手却突然一滑,一声惊呼出声,人已从床上翻了下去,偏身上的薄被卷住了下半身,只有上半身掉了下来,整个人以诡异的头朝地,脖子呈九十度角的模样昏了过去。
夙扶雨大惊失色,忙上去扶起夙重耀,“耀儿?耀儿!来人,快请大夫,快请大夫!”
大少奶奶本就在外面候着,听到夙扶雨变了腔调的声音,只道不好,推开门就冲了进去,待看到脸色惨白无血色,偏嘴角还吐着血的夙重耀,吓的脸也跟着白了,“公公,相、相公他怎么了?”
夙扶雨回头就吼,“让你去请大夫,还不快去!”
大少奶奶胡乱应了一声,扭头就朝外跑,险些与进来的哈哈大管事撞个正着,伺候在外的丫鬟婆子面面相觑,被大少奶奶吩咐了一通跑,整个院子瞬间乱了套。
大夫来只说他无能为力。
陈御医来也是这四个字。
最后,很中肯的给了夙扶雨一个建议,“侯爷还是尽快去请莫殇大夫来替大少爷看看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夙扶雨连声谢了,嘱咐忠勤候夫人看好儿子,又让哈哈准备了礼物亲自去了莫殇住的地方,却被告知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