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悠然下了飞机直奔事务所,当时正值中午休息时间,其他工作人员已经外出用餐,仅剩下大鹏和老王两个人。
他们看到步悠然拖着行李回来了,不由一愣。
老王笑着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伦敦那边学习不是半年?”
步悠然眼神巡视一圈,看到孙鹏的座位已然一空,问道,“孙鹏到底怎么回事?”
身侧的大鹏故意打着哈哈遮掩道,“你又不是不了解他,他醉酒驾驶,被拘留了,听说还要被扣十二分,吊销驾驶本。”
步悠然不耐烦,“你们少骗我,一个醉驾可以拘留三十天?快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大鹏一听,忍不住侧头与年纪大点的老王相视一眼。老王叹了口气,“其实这事你也知道,就是小梅那儿,孙鹏带着我一起去看望了小梅父母,并把实情也告知了他们,他们二老一时情绪有些激动,小梅的爸爸心脏不好,病情更为恶化,她妈妈为了照顾她爸爸,心神焦灼,在上个月月底发生了车祸,现在在医院人事不知。后来小梅的表弟就把责任推给了咱们事务所。”
步悠然神情严肃,冷静道,“他要什么?钱?”
老王点头。
“要多少?”
“五千万!”老王伸出五指,比划了下。
步悠然沉默了,五千万?她不能说人家要求得多,小梅的命他们赔不起,她爸爸和妈妈也因为小梅的不归而命在旦夕。三条人命……五千万真的不能说多……
大鹏在旁边插嘴道,“她表弟就是趁火打劫,纯粹敲诈!没安什么好心。”
老王瞥了一眼大鹏,从表情上看也颇为赞同大鹏的说法。
步悠然思索了会儿,继续问道,“孙鹏不愿意赔偿这笔钱?”
老王摇头,“他不是不愿意赔偿,而是觉得小梅表弟这个人太不靠谱,怕是给了这次,下次更是狮子大开口!”
“没找律师?”
“找了,但是人家说这个官司不好打。”老王叹了口气,“毕竟咱们是新兴产业,这种官司是第一次接触,无法界定是什么性质。”
步悠然抿唇不语。
大鹏看步悠然的唇干燥,转身到咖啡间给她倒了一杯咖啡。
步悠然接过,喝了两口,“孙叔叔知道了吗?”
孙叔叔就是孙鹏的爸爸,这个人在本地算是中上流人士,也算人脉颇多,
老王苦笑,“到现在也一直没露过面。”
“我去找。”步悠然转身向外走。
身后大鹏也跟了出来,“然姐,我跟你一起。”
……
步悠然与孙鹏两人认识将近十年,这还是第一次来到孙鹏家。
他家住在栖霞山富人区,这里每一户都是别墅。
步悠然和孙鹏在佣人的带领下进了屋,换了一次性拖鞋坐在偌大的客厅内等待,两人显得有些拘谨。
不一会儿,从楼上下来一个中年大腹便便男人,他圆圆的脸庞,大眼睛,塌鼻梁,虽然长得也不是很好看,但和孙鹏的长相可以说是一点都不相像。
步悠然站起身,大鹏看到步悠然起来了也赶忙跟着。
“你们是孙鹏的同事?”孙爸爸个子不高,一米七左右,他走至步悠然他们面前,伸出手臂,让他们坐下。
步悠然叫了一声‘孙叔叔’。
孙爸爸没有应声,他选择坐在了两人对面的一个单人沙发上,身子向后仰,翘起二郎腿,顺手从旁边的桌位上拿起一根雪茄,点上,顿时云烟袅袅,气味有些呛人。
步悠然微咳了一声,“您好,我是孙鹏大学的同学步悠然。”
“我知道。”他用手点了下烟头,上面的烟灰垂落在烟灰缸里,眼睛没有直视步悠然。
步悠然莫名地有些紧张了起来,双手在腿间搓着,“孙叔叔,您知道孙鹏被拘留了吗?”
孙爸爸直起身,继续抽着雪茄,“大概,我已经有了了解。”
“那您为什么……”步悠然欲言又止,不知后面的话当如何说。
“你想说我为什么不给他请个好律师去保释他?”孙爸爸眼睛瞅向步悠然,反问道。
步悠然点了点头。
“出了这样的事,他应当学会承担。一个男人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如何去处理,我想也根本没有必要去办公司了。”他话语里透着一股冷漠。
令步悠然和大鹏两人心底不由发寒。
“可这件事不能怪他,我们这样的行业本来就是没有一个定性,法律上也无法去裁定,更何况这个官司明摆着是有人从中要敲诈。赔偿,我们会出于良心,出于道义去赔,但被人欺骗我们谁都不想。现在律师并未说是我们的责任,难道您作为他的父亲,在心里就已经界定他是事故责任者?”步悠然忍不住反问。
孙爸爸笑了笑,笑容令人发冷,“我是个生意人,我做任何事都要考量到底有多少价值,只是就目前而言,我并未看到任何一丁点的让我出手的理由。”说完,起身向站在门口的佣人令道,“送客。”
大鹏双手早已握紧成拳,在孙爸爸走上楼的一刻,想要追上去,被步悠然扯住了。
两人走出了孙家。
大鹏气愤道,“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真是让我长了见识。”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步悠然也不由感慨道。
“自己儿子都不救,眼睁睁地看他去坐牢,也不知道是不是亲生的。”
大鹏无心的一句话令步悠然心底忽地一沉。
……
步悠然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