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哭了多久,萧媛在迷迷糊糊中睡去,忽然听到开门声,她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回来的是辛远君。
黑暗之中,萧媛看不清他的脸,也不想冒着神识的刺痛去看他。
辛远君却清清楚楚地看到萧媛的狼狈,脸上泪痕未干,眼睛浮肿发红,头发散乱衣衫皱,分明是哭了许久的样子。他两步跨到萧媛面前,急道:“媛媛,你怎么了?”怎么会哭成这个样子,谁气她了,真是该死!
萧媛背过身去整理仪表,她知道自己此时一定非常难看,她不想让他看到她这般丑陋的模样。
金丹期的修士,改头换面都很简单,更不要说驱走外貌的狼狈,只需用灵气滋养一番便可。
“辛远君,我们分手吧。”萧媛幽幽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可闻,叫听的人心跳似乎都停止了一瞬。
一道刺目的白光忽然出现,萧媛赶紧闭上眼睛缓解那瞬间的刺痛。
“你说什么,我没听明白。”黑暗之中,人的情绪不稳,辛远君放松了那一刹那的僵硬,拿出一块日光石,房间顿时亮如白昼,那张脸,没有了之前的狼狈,却也没有了以往的温情,她闭着眼睛,睫毛微颤,神情淡漠。
一时之间,辛远君竟觉得那张脸有些陌生。分明之前他们那般恩爱,那般要好,为何一个月的闭关炼丹后,她就这般地翻脸无情?
适应了光线,萧媛才睁开眼睛,她嘴角微微一勾,抬头看向辛远君,又道:“辛远君,我们不合适,我们分开吧。”这次清楚了吧,明白了吧?
辛远君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萧媛感觉像是一柄利刃抵在她的心口,让她心底升惧。
“你累了,先休息吧。”辛远君忍住心头的怒火,丢下一句,转身就要离开房间。
“辛远君!”萧媛大喝一声叫住他,望着他萧索的脊背,只觉得心疼的要死,但又能如何,长痛不如短痛,早死早超生,再心存侥幸,她总有一天会被自己逼死。她只想远远地逃离开,既然注定是个龙套,就该有龙套觉悟,远离剧情,才得永生。说到底,她就是怕死,她怕总有一日会忍不住,在辛远君和洛水柔走在一起的时候,她真的上前去杀人。可以想象,要杀男主女主,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没开玩笑,我放你自由!”萧媛硬起心肠道。
辛远君猛地转身,抓住萧媛的衣领,迫使她看向自己,咬牙切齿:“你放我什么自由,我哪里对不住你,你要跟我分开!”
萧媛冷笑一声,现在没有对不住,不代表以后对不住!她转头不看他:“辛远君,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好聚好散吧。”
辛远君低吼了一声,呼吸粗重,却没有松开萧媛,“凭什么!你说在一起就在一起,你说分开就分开,你的心被狗吃了吗,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萧媛也来了气,“我凭什么?你说我凭什么?你敢说你对我一心一意,你敢说你对阿柔没有一点儿心思!”
“萧媛你混蛋!”辛远君一把甩开萧媛,眼睛赤红:“这就是你要跟我分开的理由?萧媛,我真是看错了你,没想到你心思这般龌龊!那可是你的徒弟!”说罢,辛远君转身大步离开,房门咣当一声响,然后吱呀呀摇摆。
萧媛瘫坐在床上,他走了,结束了,终于解脱了!龌龊,萧媛你龌龊吗?或许吧,谁知道呢?
心脏揪的生疼,神识也痛的要命,她直接抓起被子盖在头上,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她萧媛,又不是没有爱情活不下去!她要财有财,要貌有貌,要修为有修为,还怕没人要吗?即便是没人要,她自己就不能找几个小鲜肉做侍君,干嘛要抢别人的男人!明天她就找个再看不见男主女主的地,过她的逍遥日子,爱咋咋地,再不掺合所谓的剧情。
辛远君怒火冲天,跃上黑尺,随便寻了方向飞去,黑尺速度极快,辛远君没有给自己加持灵气罩,任刮骨般的冷风吹在脸上,生疼。最后,他落在了鹰鹫峰顶,眺望远方,到处黑漆漆的,有种黑云压顶的压抑感。
辛远君深呼口气,道:“出来吧。”
“呵。”程玉然闪身出来,折扇敲击两下手掌,站立在辛远君身侧:“怎么,跟弟妹找吵架了?弟妹不是刚炼丹出关么,你怎么惹到她了?”
辛远君转头狠狠看他一眼:“怎么会是我惹她,她莫名其妙,心思龌龊,她——”一想到萧媛居然怀疑他跟洛水柔有首尾,他的心头之火就蹭蹭往外冒,他恨不得掐死萧媛,只能自己跑出来,先冷静冷静。
程玉然噗嗤一笑:“嘿,该不是弟妹吃醋了吧,你干了什么让她吃醋的事了?”
辛远君瞪他:“我这些日子干什么,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她居然怀疑,怀疑——”辛远君实在是难以启齿,愈加觉得萧媛是无理取闹,莫名其妙,还因为这个就要跟他分开,她当道侣是大白菜,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扔吗?
程玉然来了兴趣:“怀疑你跟谁,难道是阿柔?”这些日子,辛远君接触较多的女修也就洛水柔一个,而且能让辛远君说出萧媛龌龊两个字的,除了洛水柔不做他,怪不得辛远君如此火大,要是他,要是他——程玉然想起方才他那小徒儿悲戚的目光,心不由沉了下去。
辛远君上下打量番程玉然,没有说话。两人之间一时陷入沉寂,只有烈烈风呼声。
终于还是程玉然打破了沉静:“其实吃醋也未免不是个好事,你以前不是总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