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对近代史牢骚比较多。满人什么的……唉,总之,你就别和他提这个话题就好了。”

尹真努力想了想:“茱莉亚,近代史是指什么?”

“1840年到1949年。”

“1840是哪一年?”

“道光?同治?抱歉,我真的记不清这个。”

“道光叫什么名字!他是谁的儿子?他当时干了什么!”

茱莉亚呻/吟了一声,用手捂住脸。

她没想到,只是随口一提,竟然引出对方这么多问题!

“咱们就别讨论这个了,行么?”她疲倦万分地说,“就算知道这些,对你又有什么用?”

尹真不响了。

“如今没有政府,没有国家,也没有民族甚或种族。”她一字一顿地说,“一切的一切都只剩下两类:活人和死人。懂么?阿真,你别纠结了。”

尹真被她说得一脸懊丧,他重新躺下,带着怨气道:“我没纠结,我是不甘心,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只有我落在这鬼地方!”

“你怎么知道只有你?”茱莉亚随口道,“也许还有别人,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

她这话,好像打中了尹真,他不响了。

谈话终止,茱莉亚昏沉沉进入睡梦,她心里还在想,这人到底哪里不对头呢?

嗯……虽然脑瓜出了问题,但应该不是坏人。她迷迷糊糊地想着,又伸手摸了摸枕头下的砍刀,茱莉亚放下心来。

那晚,茱莉亚又做了那个梦。

她梦见,自己正跋涉在一座被大火所包围的废旧工厂里,火焰和烟雾无处不在,她甚至能闻到钢铁着火的味道,那庞大的建筑正剧烈地燃烧着,旧厂房上方的梁木已形成了巨型火炬,不断有碎块坍塌下来……

茱莉亚觉得自己万分焦急,她好像是在找一个人,她不停的喊着:“阿恺!阿恺!……”

她不顾一切在大火和浓烟中寻找,不停地寻找,火舌不断舔到茱莉亚身上,奇怪的很,竟然不烫。不,何止不烫?那火焰好像冰,冷得让她发抖。除此之外,茱莉亚还觉得自己浑身疼痛,特别是胸口,撕裂了一样疼,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可她就是停不下来,因为她必须找到那个人。

忽然之间,孩子从火焰中窜了出来!

“阿恺!不要!”茱莉亚大叫着冲过去,一把抱住孩子。

就在这时,枪响了。

她怀里的孩子中了枪,他疼得想喊叫,但是已经喊叫不出来了,茱莉亚觉得自己手上都是鲜血,而那个濒死的孩子,就那么大睁着眼睛,看着她。

那眼神像是谴责,又像是依恋,混杂着泪。

“阿恺!”

茱莉亚觉得,谁在推她!

她猛然睁开眼睛!

微微天光,照在她的脸上,是早晨的天光。

她费力地眨了眨眼睛,忽然发觉身边有人!

条件反射般,茱莉亚一个虎跳,从床上蹦起来!

她抽出了枕底的刀!

“你是谁?!”她惨叫。

被刀刃抵住脖子的人,脸色微变,但神情还算镇定。

“是我,茱莉亚。”

茱莉亚盯着对方看了好半天,她这才想起来,面前是她救回来的男人。

“你叫得很大声音。”男人说着,指了指她,“你哭了。”

茱莉亚放下刀,她拿手背擦了擦脸,这才发觉,自己一脸的泪水。

“没什么,做了噩梦。”她哑着嗓子说,“抱歉,吓着你了。”

茱莉亚把刀收了回来。

“你是不是心里有很难过的事?”尹真盯着她。

茱莉亚微微苦笑:“是啊,难过,怎么不难过?世界都末日了,我能快活得起来么?”

她将刀放在一边,再次躺了下来。

“你还不起来?”尹真问。

“还早呢,起来干嘛?”茱莉亚打了个哈欠,“天还没亮透呢,你怎么醒这么早?”

“我一直都是早起的,”尹真说,“从小养成的习惯,每天早上要起来读书。”

这家养孩子真严格,茱莉亚胡思乱想着,她还有点瞌睡。

正迷糊着,茱莉亚又听见尹真说:“昨晚我问的问题,你听见了没有啊?”

茱莉亚一愣,转头看他:“你问的什么问题?”

尹真犹豫片刻,才道:“我想问你,清朝后面是什么朝。可你睡着了,问了两遍你都没搭理我。”

茱莉亚痛苦的把脸埋在被子里,身子往下缩了缩:“……一大早的,问这种问题,我为什么要把这个问号君给捡回来?”

“你是不是不知道?”尹真弯腰努力看着她,他还以为茱莉亚是因为惭愧无知,才把脸蒙起来。

“清朝后面是民国,民国后面就解放了,解放后面就出来丧尸了……我们现在就在丧尸朝。”

茱莉亚语带讽刺,但尹真似乎没听出来,他努力想了想:“民国这个词,好像有点明白,‘以民为国’,听起来像汉人的朝廷,那解放是个什么朝?”

茱莉亚在被子里憋得闷气,她钻出来,大大喘了口气:“老天爷!”

尹真却依然认真地望着她,似乎在等待她给个明确答案。

“别问了好么?”她哀求道,“你这样问个不停,让我很痛苦。”

“诶?为什么会痛苦?”

“因为你太笨了!”

这一句话,尹真好像被雷给劈了,好半天,他铁青着脸缩回到自己的被子里,背朝着茱莉亚,一声不响。

自己的话伤害了他,茱莉亚想,但她不觉得内疚——不管是谁,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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