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院落里断断续续拂开的哭声,像无数小鼓敲进他的耳膜,砸在他的心坎,又疼,又心酸。
唐伊歌,不是恨我么?
为什么我走了,你还要哭呢?
还是爱的对么?
对么……
……
第二天七点,雷弈城到唐伊歌房间叫她起床吃早餐,在房间门口敲了几次,伊歌都没有应声。
雷弈城倒没多想,只以为唐伊歌还在睡。
在门口站了会儿,雷弈城走到院子的石凳上坐下,打算过会儿再去叫伊歌起床。
坐了几分钟,雷弈城又从石凳上站了起来,双手放进裤兜里,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打发时间。
就这样在院子里走了两转。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雷弈城蓦地停下脚步,深眸微微扩散,屏息,盯着青石地面上那一滴滴暗红色的印痕。
几秒后,雷弈城猛地抽出手,面色沉凝,转身疾步朝伊歌房间走。
走到房门口,雷弈城没再敲门,直接将房门踹开,走了进去。
精锐的眼眸迅速扫了圈房间四周,最后定格在那张木床上。
然而,木床此刻却空空如也,被子规整的折叠好放在床上,床单平整没有一点皱褶,根本就是无人睡过的模样。
雷弈城扣紧双手,胸膛密密起伏。
双眸紧紧盯着空荡荡的木床,脑子里瞬间转过许多种可能性。
然而都被他自己一一否决。
雷弈城双唇绷成冷硬的弧,转身如敏捷的猛虎跃出房间。
与此同时,z市。
容司南的公寓里。
容司南站在床侧,手里拿着手机,垂眸深凝着床上沉睡的女人,清俊的面庞冷肃,“嗯,最好是有院子,空气好,安静。我下午就要。”
“下午就要?老板,您这不是难为我么?”耿易叫苦不迭。
“办好,加一个月工资。”
容司南声音沉沉,带着点点沙哑,一听就是几天没休息。
“行,您等着,我马上去办。”
听到加工资,耿易这下倒是耿直,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容司南遂将手机挂断,坐到床沿。
昨晚他一直没离开,一来,舍不得,二来,担心她的身体那般哭下去受不住。
后来,唐伊歌哭着哭着直接倒在院子的地板上睡了过去。
他本想将她抱回房间,但将她抱到房间门口时,他就后悔了,没有犹豫,便抱着她离开了寺庙,放进他的车里,带她回了z市。
容司南伸手,握住了伊歌露在被子外皮肤有些苍白得手,看着她经他清洗恢复白皙的小脸,喃声道,“依依,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绝不!”
门铃声在此时响起。
容司南黑睫低垂,倾身,在唐伊歌唇角吻了下。
松开她的手,起身,朝卧室外走去。
不到两分钟,容司南领着宁文清走了进来。
来时,容司南将唐伊歌大致的情况与他讲了,宁文清踅摸了下便带着可能要用的药和医用工具赶来了。
将带来的东西放到床头桌,宁文清带上无菌手套,开始着手给唐伊歌检查眼睛。
容司南想到唐伊歌可能会在宁文清给她检查时醒来。
但知道宁文清检查完,给伊歌的眼睛里滴了药,缠上药纱,唐伊歌都没醒。
容司南心下不安,皱眉看向宁文清,“宁老,依依现在都没醒,会不会有事?”
宁文清边从药箱里取药放到桌上,边说,“我看了,唐小姐没事,大约是情绪波动太大,累极了睡得太熟了吧。”
听到宁文清这么说,容司南微松了口气。
“这些药你按照说明书每日三次给唐小姐服用,服完之后若是还没好,就到医疗机构来再找我拿一些。”
宁文清将药箱阖上,转身对容司南说。
容司南点头,“麻烦您了。”
宁文清叹气,“唐小姐眼睛伤得严重,我不是危言耸听,若是唐小姐一直不重视,后半生只能在黑暗中度过了。”
“……”容司南心脏缩紧,眉峰深浓,点头,“我会注意。”
“唐小姐敷在眼睛上的药纱,三天后自行拆开就可。”
宁文清说着,拿起床头桌上医药箱就要走。
“宁老。”
容司南叫住他。
宁文清微顿,疑惑的看着他,“还有事?”
容司南眼阔轻缩,点头。
……
雷弈城将整个寺庙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唐伊歌,他便更加确定之前的想法。
容司南就是只老狐狸。
他几次的下落无果。
以他的心计和城府,不可能不知道顾言是明知而不告。
所以在那种情况下,他必然对顾言实行紧迫盯人。
而顾言若是受不了他日日追问,肯定会想方设法的躲他。
顾言要躲,也不可能只在z市周边躲。
所以有极大的可能顾言会找来寺庙这里。
到时,容司南只需跟着他,便能找到伊歌。
雷弈城暗咒一声。
昨天顾言来时,他就该想到!
而昨晚,怀胎七月的孩子,他与伊歌分开后,心里烦躁,便去寺庙后山走了走,回来时已经近十点。
想到这个点伊歌已经睡着了,他便没有过去找她。
谁知道一早过来……人没了!
“容司南!”
雷弈城咬紧后牙槽,那凶悍的模样,让人丝毫不怀疑,若是容司南这会儿站在他面前,雷弈城绝对爆揍他一顿,绝不手软!
寺庙没有信号,雷弈城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