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卷的处境不大乐观,而暮照白也是如此。
出了厨房之后,他跟同僚去了一趟保姆房,说是搜查证据,可是某个不争气的同僚却像是闯进偶像房间的追星族一样,恨不得连垃圾桶里的纸团都藏口袋里带走。
“这样不大好吧。”暮照白试图阻止。
“这些都是重要证物。”那名同僚义正言辞,顺手从衣柜里抓了一条内裤塞口袋里。
暮照白心里叹了口气,走过去,把他的口袋掏空,杂七杂八一堆东西,全部堆在桌子上。
这举动让同僚又难堪又愤怒,他抬脚朝门外走去:“嫌我手脚不干净,那你自己干吧!”
另一个同僚夹在两人中间很是尴尬。
他在暮照白肩上拍了一下:“我去劝劝他,你别放在心上。”
说完,也转身出了门。
屋子里就留了暮照白一个人。
一个人就一个人吧,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暮照白深吸一口气,开始进行搜查,十几分钟之后,他终于在一个行李箱内发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将那件东西收进口袋里,他转身出了房间。
门外空荡荡的,两名同僚不知所踪。
他径自回到书房内,进门的时候,发现两名同僚已经提前回来,他们回头看了他一眼,其中一个哼了一声,回过头去,继续跟队长告状。
暮照白没有过去为自己辩解,他来到李家长子身旁,顺着他的目光,抬头看向墙壁上挂着的那副油画。
“法庭上的芙丽涅。”暮照白问,“这是真品还是仿品?”
“仿品。”李家长子——李成海笑道,“虽然是仿品,不过从今晚开始,价钱会直线上升……因为他的作者已经死了。”
暮照白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说?”
“这画是我爸画的。”李成海指着画里的芙丽涅说,“看见没?这个女人跟真正的芙丽涅是不同的。”
暮照白不是美术系毕业,对油画的涉猎也不深,于是他掏出手机,百度了名画《法庭上的芙丽涅》,然后放大图片,举起手机,对比墙上的油画。
这两幅画果然是不同的。
百度图片里的芙丽涅是个金发美人。
而眼前的这位芙丽涅,虽然拥有同样雪白的肌肤和婀娜的躯体,可是她的头发是黑色的。
放下手机,暮照白若有所思:“画里的人是谁?”
“……谁知道呢。”李成海顿了顿,笑着说,“我爸是个艺术家,艺术家身边总是不缺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
直觉告诉暮照白,李成海在隐瞒着什么。
他没急着撬开李成海的嘴,想了想,百度了李青云和法庭上的芙丽涅,翻了几页,发现并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就删掉后面几个字,直接百度李青云。
刷的一下,几百页的消息。
“油画家李青云先生凭油画《月下美人》,获美国亚历山大卢奇绘画奖!”
“噩耗!大画家李青云宣布金盆洗手。”
“油画大师李青云任教xx大学。”
“近距离接触大神!今天在雕塑老师家里遇到了李教授了!李教授也开始学雕塑了xd!”
暮照白点开李青云赖以成名的那副《月下美人》。
那也是一个黑发女人。
窗户开着,露出一轮明月,她侧身坐在床上,身上不着片缕,一头黑发缎子似的披在身上,手里捏着一柄木梳,梳齿插入发内,由上而下,梳理着一头黑发,也梳理着黑发上的绮丽月光。
暮照白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眼熟,过了一会,他脱口而出:“沈绿瓷?”
李成海立刻转头看着他,又看了他手机里的图片一眼。
“月下美人是我爸二十多年前的作品。”他立刻辩解说,“那时候绿瓷还没出生呢。
“你真是时刻都在为她说话。”暮照白抬头看着他,“值得吗?”
“呵呵,你肯定没有谈过恋爱。”李成海表情狂热,“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跟我一样,包容她的一切,接受她的一切……”
暮照白一句话打断这文艺老青年:“可她已经结婚了。”
轰隆轰隆轰隆……
李成海耳边响起了世界崩溃的声音。
“这不可能!”他气急败坏,表情就像是被人徒手摘了个肾似的,“你胡说八道!你这是污蔑!”
事实胜于雄辩,暮照白将之前找到的那样东西出示给他看。
小红本子,里面贴着一张合照。
轰隆轰隆轰隆……
李成海似乎听见了自己的躯体瓦解崩溃的声音。
“我不相信!”他夺过那本结婚证,目光就像看仇人似的,仿佛下一刻就会一口把本子扯碎吃下去。
可照片里的人的确是沈绿瓷。
暮照白对他说:“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包容她的一切,接受她的一切,对不对?”
“我怎么接受得了?”李成海抬头向他怒吼。
愤怒会使人失去理智,愤怒会打开一张紧闭的口。
从李家二女的口供中可以知道,她们两个住在外地,很少回家,只有李成海三天两天的往别墅跑,并不是为了看望自己的老父亲,而是为了向沈绿瓷献殷勤,她做过什么,她是什么样的人,或许只能从他嘴里知道答案。
然而一个男人怎么会诋毁自己心目中的女神?
但反过来说,当女神不再是女神……那么一粉顶十黑。
“我觉得你没资格说这话。”暮照白说,“她既不是你的妻子,你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