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胤珏嘴角一挑,心中自是疼惜不已,冷嘲道:“真是爱逞强的女人啊。”那一刻,他觉得要去弥补,而他向来是决定了就不会轻易改变,哪怕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却说,拂衣公主听闻月照被囚禁在停云宫,而皇帝有旨意不得任何人靠近,她自是万分焦急,明白这会儿若是向父皇求情,无疑只会害苦月照,硬是沉住气。她三天两头往东华宫跑,可三哥哥都不曾答应见她,万般无奈下,拂衣公主只好出此下策。
拂衣公主等在上官隽睿必然巡查的宫道上,见他领着侍卫脚步沉稳有力地走过去,拂衣公主朝上官隽睿的背后扔了一块小石子,力道不轻不重。
上官隽睿转身,一眼看到角落里的拂衣公主朝他不停招手,他左右张望,见没有其他的人,这才加快步伐朝拂衣公主走过去,躬身请安,语气不卑不亢,“奴才给公主请安,公主有何吩咐?”
拂衣公主心中焦急,一时之间也不计较君臣之礼,拉起上官隽睿的手,将他拖到角落里,语气又是急促又是担忧,晶亮的眸光直视着上官隽睿,说:“上官隽睿,我要你做一件事,想办法让我进停云宫。”
上官隽睿望着自己被握在拂衣公主手中的大手,只觉得脸色微微滚烫,又听她语气焦急促然,俊容瞬地肃然,关切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哎呀,以后我再跟你说,事出紧急,你快点想法子啊。”
上官隽睿沉思片刻,上下打量着拂衣公主,脸色颇有几分为难,最终是下了决心,温润地说道:“奴才倒有一个法子带公主去停云宫,只是要委屈公主一下。”
拂衣公主听有办法进入停云宫探望月照,满心欢喜,率真地说道:“说,只要有法子就成。”土狂土巴。
“委屈公主换上侍卫的服饰,巳时有一趟巡卫经过停云宫,公主到时候可趁此机会进入停云宫,半个时辰后,公主务必及时出来,奴才好接应公主。”
拂衣公主大喜,心下自是感激不尽,握着上官隽睿的手不觉加重了力道,笑说道:“上官隽睿,还真有你的。”
上官隽睿腼腆一笑,脸色微红,再次看了眼被拂衣公主牵着的手,心中溢出一丝从未觉察到的知足。拂衣公主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笑脸一凝,登时撒开自己的手,清秀明艳的姣容浮现出一抹绯红,轻轻咳了两声,正色道:“巳时快到了,本宫这就去换服饰。”
拂衣公主在上官隽睿的掩护下顺利地潜入了停云宫,才踏进寝殿,映入眼帘的是静默相对的主仆人。弄玉是泪流满面,而斜靠在美人榻上的月照是面容苍白憔悴,身子骨瘦如杨柳,一阵风似能将她吹倒。
“三嫂。”
弄玉惊愣,好半天才辨认出是拂衣公主,眼眸不觉一亮,含着恳切的期求,眼睑一低,泪就掉了下来,褔身礼毕,哽咽道:“九公主,您怎么来了?”
拂衣公主看她哭哭啼啼,秀眉一蹙,半是劝慰半是责备道:“三皇子妃本就心情郁闷,你再哭哭啼啼岂不是添烦?不要哭了,打起精神,好好伺候主子,本宫会想办法的。”
弄玉慌忙擦拭了泪水,自责不已,拂衣公主打发了她去倒茶,这才有机会单独和月照说话。然而,靠在美人榻上的月照昔日清冽的眸光暗淡一片,只是抬眸望了一眼拂衣公主,又漠然地注视着何处。
拂衣公主语气焦急,说:“三嫂,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再这样消沉下去,你的命都别想要了。”
月照漠然不语,拂衣公主恨铁不成钢般地喘了口大气,将梳妆台上的菱花镜一把抓到月照面前,皱眉说道:“你看看你,短短几天就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我真是不明白你和三哥哥,怎么两个人都这般消沉?你们是约好的吗?”
月照秀眉微蹙,不耐地推开眼前的菱花镜,可终究是无力,不但没能摔破菱花镜,自己的手指还被割伤。
拂衣公主一惊,将菱花镜扔在一边,眼中氤氲,软了口气,说:“三嫂,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有点怕。”
月照幽幽看了一眼拂衣公主,勉强扯动了下嘴角,虚弱地说道:“快回去,别再牵扯进来了。”
言罢,将自己的手从拂衣公主手中抽开,背转身去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