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君府的后园中,防风氏已持斩空刃在手,正欲朝天劈出,动作却突然顿住了。?他认出了光影中的景象是什么地方,是之阳城的城主府门前,而东革里恰好叫破那宝物正是聚水盆。
后来生的事情,风渚城中的民众都看见了、听见了,谁也没想到之阳城城主的反应竟会那样离谱,难道真是伯君大人暗中下了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抢夺那件宝物吗?绝大部分民众并不知聚水盆是何物,听见的只是东革里的介绍。
听见花越青下了那样一道命令,声音还传出来了,防风氏也是怒不可遏,挥起斩空刃就朝空中劈了出去,恨不能将那光影中的花越青给劈死。此攻击是无形的,城中的民众看不见,防风氏就是要破了对方施展的法术。
普通民众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防风氏岂能看不出来,这是某人借助了可记录信息的宝物,将之阳城中生的事情显现在风渚城上空。无形的刃影劈向天空,空中的光影瞬间消失,满城民众出一声莫名的惊呼,但片刻之后,光影又重新出现。
来者是高手,防风氏那一击打断了对方的法术,但对方随即又继续施展,除非他能飞上空中将此人逼出、令其无暇再施展神通。防风氏果然飞天而起,却没有再理会风渚城上空的光影,而是直往之阳城而去,因为那光影中显现的内容变了。
光影就在此时转换,出现的是一个人。风渚城中的很多民众人并不认识这个人,但防风氏一眼就认出此人正是花越亭。
花越亭凌波过了之水,进入了南岸的一座山中,在僻静处做了几个手势,面前的山壁竟然“打开”了。他匆忙沿山壁内露出的天然岩缝而入,进入了一间布置了法阵的密室。密室中放了一个盛水的陶盆,看上去普普通通,明显不如其他的陈设器物珍贵。
花越亭伸指在陶盆上一点,此物立刻就被剥去了伪装,竟然掉下来一层在其表面二次烧结的陶壳,露出了一个精美的彩陶盆。这个彩陶盆与仓颉当街叫卖的那个明显有区别,大小不一样,颜色和光泽不一样,纹饰也不一样。
花越亭却一脸迷惘地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聚水盆明明还在,怎么又会出现在之阳城中?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像花越亭这样的高人,会不会在震惊错愕间喃喃自语还说出声来?这种情况不太可能,但也不能说绝对不可能,反正风渚城中的民众都听见了。
花越亭的度相当快,光影变换时,民众先看到的就是他脚踏水面飞奔而来,背景是江对岸远方的之阳城。紧接着场景的角度一转,就变成了他进入山中打开了密室,然后施法显露了那彩陶盆的真容,前后不过片刻功夫。
防风氏已用最快的度赶往了之阳城南岸、花越亭的密室所在,没有再理会藏在空中的施法者。刚才挥斩空刃那一击他已经试探出来,对方的修为高、隐然不在他之下,绝不是片刻功夫能解决的。
况且他就算逼出了对方、打断了其施展的法术,继续在这里纠缠也没有意义,而且该看到的大家都看到了。没想到有人竟查出了当年聚水盆失踪的隐情,居然是落在了百越部的长老花越亭的手中。
……
再造一个彩陶盆,让人误以为是传说中的聚水盆,从而将真正持有聚水盆的人引出来,这是小香想到的主意。可是小香恐怕想破头也想不到,仓颉先生自告奋勇来卖个假盆,居然能卖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恨不能天下皆闻啊。
乱子闹得已经相当大了,假如仅仅是小香和东革里,简直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收场了。还好有仓颉先生在,就看仓颉先生想怎么耍吧,看热闹的不嫌乱子大,而仓颉这位制造热闹的,也是想让动静越大越好啊。
花越亭早就被盯上了。当初在洞庭仙宫中,仓颉问小香是否已知“那人”是谁,已有线索,却没有说破花越亭的名字,而仓颉也没有追问,两人其实心照不宣。世间高人总有一些微妙的感应,堪称玄之又玄,不说破花越亭的名字也是有原因的。
小香是怎么怀疑到花越亭头上的呢,当然是因为仓颉此前的指点以及她的自我反省。在寻找东革里的时候,实际上已可以得出东革里并未被抓走的结论,那么东革里已被擒获的谣言是如何传出的呢?这就是最大的破绽,说明飞望城中有陷阱。
但小香还是去了,差点害了东革里和她自己。等回过神来,小香就注意到了花越亭。花越亭斗法中一击,击碎的只是小香留下的“假身”。
以一只钻地虫壳变成自己的样子,还拥有自己的气息,这也是九黎养蛊秘术,祭炼起来十分困难,付出的代价也不小。虽然被击碎的仅仅是钻地虫壳,但小香本人也受了伤,“原身”与“假身”之间有清晰的感应联系。
当时另一名修士就开口提醒花越亭要留活口,旁观者也许很难看出来究竟,可是直接承受花越亭攻击的小香却很清楚,对方那一击尽了全力,就算有同伴开口提醒也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就是要当场将她斩杀。
这就不对劲了。花越亭当时并不认识她、亦不知她的身份来历,为什么出手毫无保留呢?东革里已不知去向,若真想找到聚水盆,那也应该将她拿下才对。难道花越亭认为聚水盆就在她这位高人身上,只要杀了她就能得到吗?
回头仔细一想,其实还有一种可能,那就花越亭早就知道东革里根本就没有拿走聚水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