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流杠就是来送死的,奔流通死了,他亦生无可恋,只是尽最后的努力保全族人。但是这位族长也不是白给的,他用自己的命给蛊黎钟以及九黎五大部出了道难题,使他们不好公然牺牲奔流村一族。
假如重辰部想要一个交待,奔流杠父子就给了这个交待,而且奔流杠临行前已经叮嘱族人统一了口径,无论谁再来查问这件事,大家都要按照他的说法交待,把事情全部推到他们父子身上。
奔流杠父子的供认以及自尽,都是在众目睽睽下公开发生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少甲辰残害无辜的奔流村族人、被身处绝境的奔流杠父子所杀,奔流村一族逃回南荒请求蛊黎部的庇护,而奔流杠父子已以死谢罪。在这种情况下,蛊黎钟再把奔流村族人交出去,恐怕九黎民众也不会答应了,奔流杠父子之死,已激起了黎民之愤。
而重辰部当然不肯就此罢休,找两个人来自尽,这就算交待了吗?重辰部不仅要求将奔流村全体族人抓回去查问真相,更要九黎诸部交出少甲辰。
奔流杠父子不是已承认把少甲辰给杀了吗,重辰部怎么还向九黎要人?但站在重辰部使者的角度,难道奔流杠父子说什么、他们就得信什么吗?
在重辰部的领地中,有很多人都看见少甲辰的车马离开奔流村之后,又走了很远的路,一直进入了九黎的地界。重辰部也打听到了,后来有四个人很像少甲辰及其随从,确实到达了蛊黎部的村落。
因此重辰部的使者也有理由怀疑,少甲辰来了蛊黎部,可能是自己来的也可能是被人劫持的,总之就再没有回去。重辰部现在就是逼蛊黎部交人,否则不惜刀兵相见、血洗蛊黎部为少甲辰报仇。
蛊黎钟这边就难办了,除非他能证明那四个人的身份,但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就算蛊黎钟能证明来到养草村的是侯冈、太乙、叽咕和虎娃,也不能证明重辰部族人在领地道路上看见的不是少甲辰。
蛊黎钟是了解内情的,只有虎娃能站出来说明情况,才能让重辰部没有理由继续追究下去,否则仅仅交出奔流村一族也是不够的。可是蛊黎部又不好直说请虎娃站出来承认当初的身份,并解释是他而非少甲辰驾车经过重辰部的领地进入了九黎之地,所以只说前来求助。
听完之后,玄源没有说话,只是瞪着蛊黎钟,目光凌厉,面色显然不善。而崇伯鲧开口道:“蛊黎伯君,奔流杠父子尚知不要牵连恩人,宁死也没有说出奉仙君等人之事,而你却想让奉仙君站出来顶这件事。须知以奉仙君的身份,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蛊黎钟低头道:“重辰部来势汹汹,我也是迫于无奈。不敢强求奉仙君做什么,只求奉仙君指点老夫该怎么做?”
虎娃瞟了他一眼:“我再问你,奔流村一族,是否说出了我与侯冈等人之事?”
蛊黎钟答道:“奔流杠父子至死未提,而其他奔流村族人想必是得了奔流杠的交代,也都没有说出来。但若他们落入重辰部之手被严刑拷问,有的人恐怕就不会还不开口了。”
太乙突然插话道:“可是就算奔流村族人说出来有这么回事,他们亦不知我等四人的身份,当初在奔流村时,我等四人可没有交待来历。”
虎娃却摆了摆手道:“我已将事情经过,托卢张大人转告中华天子,并没有打算隐瞒回避什么。想当初我等路过奔流村,后来做的事情,只是怜奔流村族人无辜,想尽量保全他们、给他们留一条生路。
既然我已经遇到了这件事,而奔流杠父子以及奔流村族人又是如此态度,我也想尽力继续保全他们。蛊黎伯君,你且回吧,本君该怎么做,不用你求亦不用你教。”
将蛊黎钟打发走了,崇伯鲧起身道:“奉仙君,我明日就将奉帝命赶往西荒高原,这件东西你且拿着。你若真打算去九黎与重辰之地,必要的时候,便将它交给重辰部君首吴回。”
崇伯鲧拿出来的是一枚玉环,他的衣着简朴,浑身上下并无多余的饰物,这玉环也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竟是一件神器,想必亦是信物一类的东西。崇伯鲧被远远地支到了西荒高原,但他也担心虎娃会跟重辰部起什么冲突,特意给他留下此物,或许有用。
虎娃亦起身道:“太乙熟悉西荒情况,就让他随您一起去吧,有什么事还能帮点忙。”
崇伯鲧亦未推辞,道了声谢便和太乙一起离去,殿中只剩下了虎娃和玄源夫妻二人。玄源开口道:“夫君,其实你去了也没用,该打照样会打起来,你不仅无法平息事态,恐怕还会使事态更复杂。”
虎娃叹息道:“我当初刚刚进入中华之地,并不了解太多情况,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不仅是我,侯冈亦是如此。”
玄源:“侯冈毕竟十五岁就离开了部族之地,那么多年都没有回去。……中华纷争将起,有人已经开始动手了,少甲辰之死不过是个借口。”
虎娃:“我不想理会什么借口不借口,既然遇到了这件事,就要交待明白,这就去九黎一趟。”
玄源:“若是奔流村族人开口便将你的事给供出去了,我倒不建议夫君再理会他们。但奔流杠父子至死未言,我也清楚以你的性子,定想继续保全奔流村一族。只是此行可能会有麻烦,你将太乙派到西荒,是否要我陪你一起去,或者再把善吒叫上?”
虎娃摇头道:“不必了,我又不是去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