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骆弦声忽地偏头来瞧汤燕卿。
“少爷今晚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关心起我的公事来了?认识你这么多年,好像这是你头一回详详细细地问起来。”
汤燕卿撑开小性儿,别扭又傲娇地哼了一声:“瞧,心虚了不是?刚刚儿还跟我说,什么今晚上朱迪不来了,可是日后一定设法安排给我认识。我就知道你是涮我呐!”
“瞧你明儿就开始圣诞-新年演出季了,她是你手底下现在上升势头最猛的,你岂能不给她安排密密麻麻的通告?你要带着她出门演出,哪儿还有什么机会安排我跟她认识啊。”
“还怪我问?我要是不问,真是要等到半年之后去了!”
汤燕卿这么一说,骆弦声也笑了:“原来你是跟我打了这么个埋伏。也怪我,总是忘了你是警si,是行为分析专家。鱿”
汤燕卿又万般傲娇地哼了一声:“我不管,你既然中了我的埋伏,就赶紧把孟初雁的所有通告都告诉我。”
说完了亲亲蜜蜜搂了搂骆弦声的肩:“觉不觉着,我名字里有‘燕’,她名字里有‘雁’,这就是注定的缘分,终究要凑成一对燕双飞。”
骆弦声闻言先是笑,随即眼底的光芒黯然下去。
“我名字里有‘声’,燕声名字里也有‘声’……我们是一模一样的‘声’,比你们的‘燕’和‘雁’还更精确。可是你看我现在跟燕声,又怎么样了?”
汤燕卿也只能静默下去,只能无声地盯着骆弦声,说不出话来。
“算了,”骆弦声摆了摆手:“不说这些,说点开心的吧。”
.
幽暗的探视室,纵然是白天,纵然也有窗子,但是阳光却也仿佛永远照不亮这里。
乔治坐在桌边,抬头盯着那个开门走进来的男子。
“你,是谁?”
男子身材修长,穿剪裁出色的银灰色西装。君子谦谦,优雅清逸。
乔治冷笑,真是讨厌拥有这样气质的东方男子。
——皇甫华章手下的,都是这样的一类人。他自己是那样,所以他手下延揽的关键角色也统统都是这样的。
那男子并不意外受到乔治的冷遇,便也不卑不亢地只取出一张名片来,按在桌面上,用修长的手指推过来送到乔治眼前。
乔治看都没看,依旧盯着他的脸。
“你是谁?是我那位亲爱的二弟派你来的么?来做什么,杀了我?还是让我生不如死?”
那男子面上纹丝未曾变,只语调平稳地自我介绍。
“我叫向远,华堂律师事务所的冠名合伙人。你的律师。”
乔治扬声冷笑:“我的律师?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给自己聘了你这样一位律师?”
“以我乔治·佛德的身份,还不至于沦落到要接受法律援助的地步,所以无论地方检察官办公室还是警方都无权为我指定一位未经我意的律师!”
面对乔治的激动,向远却只是淡淡的:“我是你的家族替你聘请的律师。乔治,你不只代表你自己,你还是佛德集团的股东,是佛德家族的长孙。你的案子将牵连到佛德家族的百年声望,也会牵累到佛德集团的股价。所以这个案子由不得你自己任性,你的家族和公司希望我来帮你打赢这场官司。”
“我的家族?我的公司?哈,我看是皇甫华章派你来的吧!”乔治小的一脸的刻薄,“如今公司和家族早已都在他一人掌控之下,他说向东,谁敢往西?”
向远耸耸肩:“总之我收到的邀请是以佛德家族和佛德集团的名义发出的,支付我律师费的也是佛德家族和佛德集团。至于这个名头背后是皇甫华章还是你们家族和公司的哪一位,我就管不着了。”
乔治一声冷笑:“你滚,我不要你替我辩护!”
“真不好意思。”向远非但没走,反而缓缓坐下:“既然我不是乔治你亲自聘请的律师,所以你也没权解聘我。”
乔治哑然失笑:“可是你要替我辩护啊!”
向远耸耸肩:“我是要替你辩护,可是我要维护的却不是你个人的利益。或者说我是你‘关联利益’的代理律师,我帮你打这场官司,也只是为了维护你的关联利益方。只有你胜诉了,你的关联利益才能得到保护。”
乔治恼得咬牙切齿:“那我要给我自己选聘律师,我不需要你!”
“随便你。”向远悠闲地摊摊手:“你当然有权为自己聘任一位律师,况且以你个人的财力也完全负担得起。但是我还是不能不提醒你一句:即便你为自己又聘任了一位律师,也不能排除我的存在。就像你本人的关联利益不能够完全剥离一样。”
向远轻蔑笑笑,身子向前,手肘抵在桌面上,更近距离地盯住乔治的眼睛。
“或者……你真的有壮士断腕的横心,肯自行剥离所有的关联利益。比如放弃你在佛德集团所有的股份,甚至放弃你身为佛的家族的法
律继承人的身份。如果你有这个魄力,那么你的关联利益就自然不存在了,而我这个代表关联利益的律师便也得从你的案子里消失。”
乔治听完就笑了,无声地笑。
他也如同向远一样,身子向前,手肘抵在桌面上,与向远拉近距离。
“呵呵,向远,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或者说,这才是他的真正用意,是不是?你们想让我自动放弃我所有的一切,让我自动退出战局,当一个完全的失败者。”
向远悠然一笑:“乔治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