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佐点头:“汤燕犀出现在之前小姐去过的杂货店里。为了达成汤燕卿的愿望,汤燕犀去替他满世界地寻找那几个来自中国的品牌,这几天都一直在忙这件事。这样算来他无暇旁骛,而这个时间就算已经从杂货店跟过来,也来不及调集大批的人手。”
皇甫华章便笑了笑。
汤燕犀就算想调集大批的人手,他也没有这个资源砦。
当地的百姓是武装起来供人雇佣,于是起初汤燕犀冒充汤燕卿来到本地之后,也花了大价钱买了几十条枪,雇佣了几十个当地的武装雇佣军。只是雇佣军就是雇佣军,要的只是钱,却无关乎忠诚。于是皇甫华章只不过多出了一倍的价钱,便让那些人纷纷向汤燕犀辞去。
而汤家就算再是律政世家,汤燕卿再有那些警界的朋友,可是隔着国境他们的警员身份也严重地限制了他们。更何况此时的汤明羿刚刚获选州长,落败的对手正虎视眈眈等着他犯错,于是汤家人就无法帮上大忙。
此地便是困兽的角斗场,汤燕卿就算再有本事,此时脖子上也被拴上了铁链,被圈进了围栏,等着他的终究是唯一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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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夜色如巨大的墨滴,沉沉坠下。时年看不见周遭的情形,只一心惦记解忧。
在听到汤燕卿的鸟叫声回应之后,再侧耳细听墙内的动静。听诊器里传来的声息,证明里面的气氛还很轻松鳏。
人在轻松的气氛之下,防备心自然会减弱。
时年便横下心来,攀援着墙垣,向房门接近。
深吸一口气,他立在了门口,扬手敲门。
她此时穿着当地人的衣着,面上还被汤燕卿贴了眉毛和胡子,她相信在这样光线不佳的条件下,即便是李乐文冷不丁一眼也认不出她来。
她换了粗哑的嗓音。
敲门声响,门内登时一静。随即传出男子粗鲁的喝问声:“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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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墟那边传来了动静,皇甫华章的心便也跟着提了起来。
纵然今晚的部署,最终的目标是要汤燕卿的命。可是在此之前,他也同样悬心不下解忧和时年的安危。
他下了车,抓过夜视望远镜来,穿过夜色,悄然观察着那边的动静。
森木悄然带人摸了过去,倘若有半点动静,也好保护时年和解忧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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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悄然吞一口气,然后用粗哑的嗓音说了一串话。
里头便有人咕哝着低声骂:“说的什么鸟语?”
实则这串话时年自己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她从前跟妮莎在一起的时候,好奇之下学过几句妮莎她们的语言。她只是会说几个词,此时便连缀起来,再重新编排了顺序,颠三倒四地说出来罢了。
她便又坚持地将这串话又说了一遍。虽说自己都不知道说什么,可是她的语气和腔调是极为谦和的。
她谦和的态度奏了效,李乐文便放松了些,对手下说:“看样子倒没什么敌意。”
时年便又清楚地说出了一个词:“女孩儿”。
这个“女孩儿”在当地是有特殊的含义,特指要被卖做童妻的女孩儿。李乐文听罢便点了点头,以为是在本地曾经与乔治做生意买卖那些女孩儿的生意伙伴。李乐文便点了头:“让他进来。”
手下开了门,时年躬身垂脸走了进来。
眼睛借着那看守的身形遮挡,急速在房间内扫过。
这是个两室一厅的套房,门厅很小,向里走就是两个并排的居室。一间小的显然是两个看守呆的,而另一间稍微大一点的房间里,正是李乐文抱着解忧。
目光悄然撞上解忧,时年的眼睛便湿了。好在孩子看起来很健康,神态表情也很自然,她这才放下心来。
那开门的看守便伸手过来给时年搜身。
一触手,身上的防弹衣便藏不住。时年冲那看守讨好地笑,用咬着舌头根儿的生硬英语说:“兄弟你知道,这个鬼地方,出门人人都穿防弹衣。”
那看守想想有理,便继续去摸她其他地方。她庆幸自己的女性特征是藏在防弹衣里的,才没被看守摸到。
看守又摸出听诊器来。时年笑嘻嘻地答:“检查女孩儿用的。我们都要健康的,一定得是健康的。”
好在看守的搜查也不是十分细致,显然是被她又瘦小,又卑躬屈膝的模样给骗过了。更何况他们外面还埋着暗哨,这个人既然能进得来,就一定是被外面的暗哨先搜查过了,才会放行。
看守向李乐文点了点头。
李乐文将解忧交给另一个守卫,起身走过来。目光落在时年身上,用英语跟时年问话。
时年故意咬着舌头,将原本就生硬的英语发音弄得更加难以听懂。她故意说得含混,自己都听不明白,李乐文就更是听得一头雾水。
说来说去,时年只肯说清楚一个词儿,就是“女孩儿”;然后只隐约说
到过一次含混的“乔治”。
李乐文听得狐疑,只觉她说得似乎是那么回事,又具体什么都听不懂,便只能分心去仔细分辨她说的都是什么。
时年心下暗暗叹息。她自己曾经刚到m国的时候,就曾经遭遇过这种语言词汇混乱的问题,所以她最明白这种似乎能听懂,却其实完全听不懂别人在说什么的感觉。人在本能之下是一定会分神去分辨的。她要的就是李乐文的注意力分散。
她的目光便悄然望向解忧去,趁着李乐文还在迷糊便抢先绕开李乐文,冲向那房间去。
她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