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你跟着去,与吴伯吴婶、小年子好好说说,再安排一番。”
白青亭吩咐着,“完了再回监牢,我坐马车先回。”
牢里有君子恒安排的人接应着,她一个人回没问题。
小七目送着小二等人与白青亭的马车先后离开宅子,心中十分惆怅。
她还没能搀到姑娘的手臂呢!
马车行走了有一会,白青亭静坐想着事情,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恩恩怨怨稍微理一理。
正想得出神,马车骤然停了下来,她正想问怎么回事,车夫已然在外说起话来。
“各位捕爷,这是做什么?”车夫的声音传入马车。
喊捕爷,那应是钟淡的人了。
白青亭正危襟坐,在心里默默叹着气。
哪哪都有钟淡,这家伙是打算与她死磕到底了么?
“马车内是何人?”明显是捕头的问话。
“是我家姑娘。”车夫规规矩矩回着。
“你家姑娘是哪个府上的?”捕头揪着话尾问道。
听这声音,这捕头还上前来,已靠近车夫的车驾旁。
白青亭握着内袖滑出的手术刀,紧紧捏着畜势待发。
上回的那个夜晚,因着龙琮的及时出现,她没杀成这些自视甚高的捕快,这回兴许她还可以见血见个痛快!
白青亭不禁微舔了舔唇畔,眸光闪耀,兴奋及期待并存!
“我家姑娘……”车夫这会难住了,他也是应左副都统之令送车里这位回大理寺,可不晓得里面这位是哪个府上的啊!
捕头见车夫面有难色,吞吞吐吐,大有问题。
他作势便要踏上马车,车夫原也是黄骑卫出身,自然没那么轻易让捕头得逞。
刹那间,二人推搡起来。
“还请捕爷给个脸面!我家姑娘乃一介女子,实不能抛头露面啊!”车夫一急起来,身为黄骑卫的功夫便使了出来,一掌将捕头推下车驾去。
捕头这时也怒了,喝道:“你个刁民!近日来安遂公主遇袭,爷不过奉命严查每个可疑人物及车辆!你竟敢推爷!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
纵望在京所有官兵,黄骑卫向来敢说第二,便没人敢说第一的!
何况车夫还是负责长年驻守皇宫之责,平日其威风之气丝毫不输与九门提督巡捕,实更在其之上!
一听捕头仗势之语,车夫亦恼了。
但他尚记得临行前,左田嘱咐一定要低调行事安然无恙将车里的人送回大理寺的命令,无奈之下只好将恼极的怒火暗压了压。
好一会,车夫方陪笑道:“小的不敢!还望捕爷息怒!小的一回府,定当回禀了主子,将厚谢之礼亲送上捕爷府上!”
至于到时怎么个谢法,可就是他们黄骑卫说了算了!
哼!明斗不成,他还可暗算呢!
当然,此事不能让司都统与左副都统知晓。
听出车夫的弦外之音,白青亭抿唇轻笑。
想不到正直司景名与刚强左田的手下,竟还有此等有趣的手下!
“哼!让你家姑娘出来相见说道说道,否则今日你怕是过不了爷这一关!”捕头一凶,他之下的捕快皆已将整车马车给围了起来。
“你……”车夫气极。
“捕爷好大的官威!”白青亭刻意变得不同她原来的声音传出马车,即时让车夫忍不住想臭骂的话语给阻了回去。
“不敢!还请姑娘下马车,让本捕头好查查这马车有何可疑之物或可疑之人!”捕头打蛇随棍上,打着官腔一派高高在上。
“马车也就这么点大的地方,车里除了我,哪有何物?更何况是人!”白青亭丝毫不让,反正她与这帮捕快今日是不战不快了!
“既然如此,姑娘请移步下车吧!”捕头已有不耐烦之色,暗使眼色给众捕快,打算白青亭若再不下车,他们便强行上马车查探了。
车夫见状,心中暗自焦急。
他本是左田身边亲属下的黄骑卫,难得左田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让他亲送重要人物出宫回大理寺,若这其间出了差错,让车里的姑娘出了事,他往后哪还有颜面待在左田身边!
“小小捕头莫欺人太甚!”车夫当下跳下车驾,大声喝斥。
车夫不再装小,当了几年黄骑卫的官架子也在瞬间冲了出来,震得捕头与众捕快愣了一愣。
捕头当先回过神来,这年头少有百姓与他们九门提督巡捕叫板,倒叫他忘了这滋味!
“嘿!你这刁民还真起劲是不是!”
捕头气极反笑,继而大手一挥:“兄弟们,给这充当大头的刁民瞧瞧,啥叫欺人太甚!”
众捕快齐应一声,响彻街头。
街上的老姓老早在捕头一干人找事之时便各自散去,就连街边的商铺私宅也都关严了门,恐被连累了。
“谁敢!”
这时,马车赫然出现一抹白色娇影,一声阻住众捕快动作的娇喝便出自她口。
白青亭掀开锦帘钻出马车,她站于马车车驾上,临风而立。
白衣,白色毡帽。
白纱将她的脸遮得严严实实,神色面容谁也看不到,清冷气质的她自有一股不可阻挡的气势。
“姑娘!”车夫惊唤。
白青亭看他一眼,示意他稍安勿燥。
“姑娘终于肯出来了。”捕头看着白青亭,觉得有几分眼熟。
“捕爷如此大的官威,即盛情难却,我岂有不出来之理?”白青亭反唇相讥,神色鄙夷。
她定晴细瞧,原是那夜拦她马车的捕头,真是冤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