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白绿雪与白银珠果真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温池山庄一行的原缘、过程及最后的结果。
其中白绿雪总是在关健地方添上一两句自已的见解与猜测,这一两句总能令白三夫人眉开眼笑,令白世杨若有所思后浮起乐呵呵的幸灾乐祸。
白银珠说得并不多,亦多为实情,但白绿雪每每多添上一两句的话中之意,她却是听得再明白不过了。
虽说她是所有白府姑娘中年岁最小的,可她该懂的皆懂得,该晓的皆晓得。
对于白绿雪话外的意有所指,她渐渐窥得自家六姐的意图。
这意图令她吓得怔愣了半晌,以致后来皆是白绿雪在说在讲,她半点话也再没插上。
末了,白银珠只听得白三夫人兴奋地总结道:
“这样说来,青亭还真是与那宫三公子私下相约在泉室之内私会!只是关健时刻不知施了什么诡计,竟是逃出了泉室,方没能让绿雪、银珠、紫衫及贾四公子逮个正着!可不管如何,这足以说明外边的传言竟是真的!”
白世均微微点头:“应是如此!”
白绿雪见自已的目的已达到,不禁微弯了唇畔。
白银珠低首瞧着自已的绣履,微微踢踏着。
白府二房白世通的北面大院里,白紫衫也将发生在温池山庄的事情尽都禀了一通。
与白绿雪、白银珠姐妹不同,她还将白黄月这一路上投湖自尽、站冰天雪地里挨冻的两件大事给捅了出来。
白世杨大惊:“黄月……怎会如此?!”
白二夫人冷道:“哼!与那贱人一般,都是个不安生的!”
又紧着问白紫衫:“紫衫,那小贱人所做的糊涂事,可有连累到你?”
白紫衫得意道:“母亲,您就安心吧!您女儿是谁呀,哪会让那小贱人所累?倒是六姐、十妹狠狠地让三姐给刮了个没脸!”
“哦?这是怎么一回事?”白二夫人兴致颇浓。
白世通亦是将视线落在了自已唯一的嫡女身上,不得不说,他也有几分好奇。
这三房白世杨向来是个势利的,白府里除了四房白世炎。他瞧谁都是一副鼻吼朝天的暴发户模样。
白世通在农户小商小贾眼里,那是财大气粗的大大白二老爷,可落到是中元县首富的自家三弟里,那便犹如一只蝼蚁。
他也自知经商手段比不得白世杨。所得财富更是比不得白世杨的十分之一,可怎么说,他也是白世杨的二哥,就因着是庶出,他便自小处处受挤受气。
若非因着生母对白老夫人的尽心侍奉。一辈子的为奴为婢,他与胞妹白世慧怕也早如其他的庶出子女一般,死得不明不白,早化为白骨骸骸。
这会一听白紫衫这么一说,他对白青亭如何落三房两个庶女脸面一事便起了浓厚的兴趣,白二夫人向来与白世通夫妻同心,自然亦是一般心思。
白紫衫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细细地复述了一遍,白二夫人听后娇笑连连,笑得十分解气,白世通亦是眉眼舒展。深深地落了一口气。
白绿雪与白银珠没脸,何尝不是整个三房没脸?
白青亭错打错着,倒是替他二房出了一口气,只是他未曾想,白青亭竟会对他庶出的长女白黄月如此用心。
想到此,白世通不觉投桃报李:“紫衫方才所言中,那日温池山庄中泉室里,并未见着青亭……这传言多半是以讹传讹!”
白二夫人与白紫衫却不这么认为,白紫衫正想说些什么,白二夫人已然反驳道:
“可贾四公子声声言称他的三表哥就在泉室里面。入内后也果真见着了浑身湿透的宫三公子,而绿雪与银珠先前便听闻青亭与赤水在泉阁泡温泉圣水!后来赤水晕倒回了客院,那泉室内不就只剩下青亭了么!”
白世通又道:“终究没见着,许是误传了。青亭根本就未曾去过泉阁……”
白紫衫截断白世通的话:“不!父亲,三姐确实去过,七姐便可以作证,三姐自已亦是亲口承认了的!”
白二夫人接着道:“就是!这温池山庄一行真真切切摆在那,青亭自已又是认了的,我瞧着。这外边的传言十成十便是真的!”
白世通一言阻道:“行了!此事莫再言!”
白紫衫笑而不语,她本想着再添上几句,坐实白青亭与宫高畅的私情,可一她未曾亲眼见着,二又见白世通有几分护着白青亭心,她便隐了这心思。
所谓来日方长,这传言既能流出,那便没那么容易平息下去!
她倒要看看,远在京都执天府的君家一听闻这样的流言,还能将已然满身污秽的白青亭八抬大轿地抬进君家大门么!
只是御赐的婚约多半毁不了,可能毁了白青亭在君子恒心中的印象也是好的。
白青亭即便因着御赐姻缘而最终还是嫁入了君家,君子恒定然也要冷落了她,指不定新婚之夜是连新房的大门都不想踏足的!
一旦白青亭坐实与宫高畅私通的污名,即便白青亭仍是清白之身,她往后的日子定然亦是十分艰难。
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何况是君家那般的勋贵世家,君子恒又是君家这一代嫡系的唯一血脉,将来其妻妾必定成群。
指不定现今君子恒的后院,早已是姹紫嫣红,毕竟君子恒年岁已是不小。
后院妻妾成群,自小便在后院看多了你尔我诈的争宠斗狠,白紫衫想着,如若她将这些一一与白青亭摊开,详说这其中的厉害与得失,那么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