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红娟见白青亭只瞧着,并不作声,她不禁急道:“三妹,你说话啊!”
白青亭不以为意,觉得白红娟急成这般样子,应该不仅仅因着白老夫人突然转了性子送了这一副贵重的头面,还有旁的事情吧。
她问:“大姐,祖母不过是送你这么一副头面,虽说珍珠翡翠头面是贵重了些,可嫡亲祖母送嫡亲孙女儿一副头面,也并非何等大事,这本是平常,你急什么?”
白红娟说道:“三妹不知,莫说自我出阁之后,就是我未嫁之前,祖父祖母亦是从来不曾对我真心疼爱过,甚至连正眼都是未瞧几次,何况因着李肖生,自年前我归家长住,祖父祖母更是对我不闻不问,每每府中众人齐聚一堂……亦掩不了那眸中的厌厌之色……”
白青亭握住情绪低落的白红娟的手,道:“即便如此,那大姐也不必过于忧虑。”
又瞧了眼欲言又止的迎雨:“迎雨,你来说说,大姑娘心中所虑之事。”
迎雨闻言,只瞧了眼白红娟,见自家姑娘并无阻她回话的意思,便回道:
“三姑娘,姑娘是担心老夫人突然如此关爱,怕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白青亭说道:“哦?什么坏主意?”
迎雨大胆言道:“姑娘怕老夫人嫌弃姑娘和离之身,想早早将姑娘再嫁了出去!”
白青亭浅笑着:“再嫁不好么?”
迎雨神色已然有些急了:“三姑娘,姑娘再嫁这自是好事,可……可就怕老夫人随随便便将姑娘配了出去!”
白青亭明白了,若真是如此,那便莫怪白红娟会急了眼。捧着黑檀木盒子便来寻她相问找对策。
小二与小七也听明白了,小七道:“迎雨,你这是从哪儿听到的风声?”
迎雨愣住了。
小七见状又道:“你没听到风声?”
迎雨摇了摇首,期期艾艾道:“没……就是……就是……”
小七是个急性子,追问道:“就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呀!”
迎雨看向白红娟,白红娟这时也晓得自已有点听见就是雨了。她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
“三妹。我也没听到什么风声,迎雨也没,就是……就是我猜的……”
听白红娟如此说道。迎雨反而鼓起勇气来,一口气承认错误:
“是奴婢猜的!姑娘是听奴婢猜测后,方忧心肿肿地来寻三姑娘说说的……”
白青亭在白红娟与迎雨主仆两人间瞧来瞧去,瞧了好一会。见两人俱都知晓了不该草木皆兵的随意胡测,她方道:
“大姐。即便祖母真有那个心,可你也莫忘了我们还有父亲与母亲,母亲是白家当家主母,又是我们的嫡亲生身之母。母亲又岂会容祖母随意将你再次胡乱配出去?
退一万步讲,即使母亲不敌祖母,这不是还有父亲么。父亲好歹也是白家家主,再不然你还有我、玉儿、宗儿!我们可皆是大姐最有力最强大的后盾呢!大姐何需过虑!”
被白青亭这么一挑明。白红娟确实晓得自已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得过了头了,她难为情地点了点头:
“晓得了,我就是……就是……”
她就是了半会,也没找到适当的说词。
迎雨这时跪下,伏下身去,埋首自请其罪道:
“三姑娘,都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胡乱猜想,连带着姑娘也想得多了些,是奴婢的错!奴婢领罚!”
白红娟与白青亭还未发话,便闻得小院门口传来白橙玉大呼小叫的声音:
“三姐!咦?大姐还在?迎雨这是做错事了?”
白橙玉身后跟着白耀宗,再后面随着两个丫寰与两名小厮。
白耀宗仍是一派小大人模样,对于白橙玉自入小院门便呼叫起来的粗鲁举动,晓得这是在自家的东面大院,又是自家三姐的映亭楼,他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多言。
白红娟道:“迎雨快起身吧,这也怪不得你。”
白青亭亦道:“就是,你也是为大姐多想了些,可往后再不能胡乱添重大姑娘的心思了,可知?”
迎雨忙点头应道:“是!三姑娘,奴婢记住了!”
迎雨站了起来,白橙玉听到白红娟与白青亭两句没头没尾的话,却是好奇了起来:
“大姐与三姐说些什么呢?什么胡乱添重大姐的心思?”
白宗耀也好奇得很,但与白橙玉不同的是,他心中更多的是对刚刚和离的自家大姐的关心。
白青亭却不想多说:“没什么。”
白橙玉还是孩子心性,嘴巴不怎么牢靠,她怕白橙玉一个不小心说漏嘴,会将本就没有的事给生出来。
白红娟更不好意思再提自已犯的乌龙,迎雨则几乎要将自已的脑袋给低到胸口衣襟里头去。
白橙玉一听白青亭不欲多说,又看白红娟与迎雨那更不愿再说的模样,最后她将好奇的眸光落到小七身上。
小七即刻摇首道:“八姑娘,姑娘即说了没什么,那便是没什么,八姑娘不必再问,奴婢什么都不晓得。”
白橙玉沮丧地垂下脑袋去,焉焉地可怜地看向白耀宗,小七听自家三姐的,说不晓得那便是不愿说了,而小二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向来她怵得很,哪里敢问?
何况即便问了,小二也不会答。
不得不说,白橙玉将小二的性情摸得十分清楚,如若她真问了小二,小二只怕会冷淡地瞧她一眼,便说:奴婢不知!
白青亭不理会白橙玉好奇欲八卦的心,径自向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