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亭没有像扶起小九那般扶起小七,只是轻声道:
“起来。”
小七一听,连忙起身。
她不安地站在白青亭面前,连眼神都不敢飘到白青亭脸上去。
若她敢飘一飘,那她必然会发现白青亭脸上那满意至极的神情。
白青亭不缓不慢地说道:
“小七,你要记住,你与小二于我而言,并无不同,先前过去的我们便不说了,这往后你与小二皆是我最信任的人,即是我将性命全然托付的人,那你便要记住两点。
一,留在我身边的人,有无资格应当由我说了算,你说了可不算。
二,是我让你去保护白家的姑娘的,你做得很好,你前后将白四姑娘与白五姑娘护得十分周全,两回我交与你的任务,你皆完成得十分完美。
三,若真要论这是谁的错,那也应是我的错,是我错估了宫家人,方令自已受次磨难,这非是你的错,你实在不必自责。
四,但凡留在我身边者,都得尽全力护好自已,倘若你们连自已都护不好,何谈来护我周全,这什么万死也在所不惜的话,往后谁也不准说!”
小二跪到小七身侧去,与小七同时道:
“是,姑娘!”
小九慢了半拍,随后想起自已也被自家公子拨到白青亭身边了,忙也跪下应道:
“是,姑娘!”
这边白青亭在处理小字辈们的心结,那边的齐云朗则看得一愣一愣的。
小二与小九身上的伤只是让君子恒做了简易的处理,小二的内外兼伤与小九的大面积烧伤皆让齐云朗看得心惊,可以想象当时这两个姑娘被擒后折磨的情景。那令他不禁浑身一寒。
他不由地看向被她们奉为主子的白青亭。
那是个仅仅堪称清秀的女子,不美不艳,浅浅笑开时,便如一朵盛开的清菊,不笑时,却自成一投不怒而威的气势。
他想,那应该是九年深宫慢慢养出来的。
毕竟身处宫廷女官之首的位置上。又是****在御前侍候着。日久天长地沾养龙气,自当贵不可言。
秀外慧中,宠辱不惊。连京都那位主子都对她势在必得,又不得不让他再叹一声:红颜祸水!
当然,他也只敢偷偷在心中叹道。
他可不肯说出来,这要是让君子恒这位主听到。他吃不了也得兜着走!
如今的大理寺卿如日中天,自三皇子龙玟惨败之后。五皇子龙琮突而崛起,谁人都知道,这其中不无君子恒的功劳,且还是占了大半的功劳。
再加上君子恒的莫逆之交司景名。他龙卫骑的最高都统,龙琮如今又深受当今圣上青睬有加,其荣登大宝的可能并非没有。
反而可以说。能与当今太子龙琅争相抗衡的,也只有五皇子龙琮了。
如若龙琮真登上帝位。那君子恒便是从龙之功的大功臣。
这样的君子恒,齐云朗不敢得罪。
何况君子恒于他有恩,他对君子恒是又惧又敬,哪里敢说上君子恒的御赐未婚妻白青亭半句不好的话?
君子恒、白青亭一行人浩浩荡荡骑着高头大马回到县里。
送到了白府大门前,君子恒却未有入白府的意思,他说要回去收拾细软,再亲自上门好好拜访未来的岳家。
白青亭一听便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取笑他道:
“你就不怕我父亲母亲不留你?到时看你的细软要往哪儿放!”
随之候在后头的小字辈们个个也被她这话给逗笑了,不过他们可不敢明目张胆地笑,皆憋着笑憋得十分难受。
倒是齐云朗不小心笑了出来,君子恒回过脸去,只淡淡瞧他一眼,便道:
“现今已无大事,齐都统这便请回吧。”
这是在赶人了。
齐云朗敛起笑,心中直犯嘀咕,他不过是笑一下,有必要这么直接赶人么?太不给他面子了!
不过嘀咕归嘀咕,他面上还是恭恭敬敬道:
“既然白三姑娘已安然归家,我便告辞了!君大人他]日若有其他吩咐,尽管令人来寻我,我自当全力以赴!”
齐云朗说得十分谦下。
他的官阶本在君子恒之上,自当可以自称本都统,可他却不曾如此自称,只当是友人般地自称我,毫无一品压死人的摆架子。
君子恒心中明镜,自然晓得齐云朗对他的示好,他也不客气地领受下来:
“此次青亭能安然归来,多亏齐都统全力相助,下官自不敢忘,往后齐都统有何需要下官助上一二的,也请齐都统不必客气,尽管派人来知会下官一声。”
君子恒这番话正中齐云朗心坎,他连连应好,喜得眉开眼笑。
临走前,还向白青亭微微颔首示意。
白青亭端端正正地回以一礼。
本来她作为官阶较低的官员未婚妻,齐云朗一个从一品的武将实不必如此礼等于她,不过是看在君子恒的面上,连带她也沾了些光。
白家人听门房的人说大门外来了一大群人,还说其中好像还看到了白青亭这位白家三姑娘,四房的大小主子一下炸开了窝,陆陆续续自各个大院来到大门处。
一打开大门,白家众人便看到这么一幕。
他们目送着以齐云朗为首的百余名赤骑卫井然有序地撤走,直到慢慢消失于街道,他们当中还有些人未能回过神。
当初便听闻驻守海宁府的赫赫有名的赤骑卫被他们白家嫡长房的未来三姑爷召到宫家,并将宫家密密实实地围了起来的传闻。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