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数日,沿途歇息,龙琮与君子恒皆行走得十分缓慢。
白青亭与龙筝见他们两人不急,她们抱着玩乐的心态自然也不着急,还乐得沿途欣赏山水、体会异地民情民风。
她们玩得乐不思蜀。
龙筝是金枝玉叶,自小便没出过京都执天府。
白青亭自明天晴起,便一直存活于生死夹缝之间,莫说玩乐之举,便是起一下那个心思也是没有的。
夜里,他们在德安镇的一家看起来十分雅致贵气的客栈住了下来。
当客栈里的店小二看到自华贵马车里抬下来一位身着不凡,一眼便瞧得出身份勋贵的贵公子龙琮出来时,店小二有些替龙琮婉惜。
多好的一位贵公子啊,残了双腿,可惜了!
龙琮对这种目光已习以为常,并不着恼,倒是欢喜二人恼了。
小欢子耿直稳重,性情与小一有些相近,他倒也只是冷着脸横了一眼瞎同情的店小二。
小喜子机灵跳脱,却是直接给店小二一个冷眼,加呸了一声:
“什么东西!”
店小二也是无意之举,自知犯了富贵人家的忌讳,当下也不恼,脸色虽是有些难看,便也笑得很是专业,灿笑着请龙琮入内。
随后下马车的白青亭、君子恒二人见状,心道店小二也太不会掩饰,再同情龙琮的腿残,那表情怎么也得掩一掩。
又心道这是碰到他们这些皆大都在宫里混过的人,店小二的神情放在平民百姓中或许会被忽略,可放在他们这些人眼里,那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
连龙筝这样的君家姑娘,在享乐郡主特意培养之下,那察颜观色的本领也是不小。
二人当下相携踏入客栈大门,也没说些什么,更没给一时失足的店小二什么眼色瞧。
倒是龙筝在经过候在客栈大门口迎客倌入门的店小二时,她十分不悦地瞪了店小二一眼,大有为龙琮出气的意味。
店小二被瞪得畏畏缩缩。低下的脸都快哭出来了,心道这得罪的都是什么人啊,一个比一个凶!
白青亭坐在龙筝马车十分无趣,不但得装着坐有坐姿。睡有睡姿,连喝个茶吃个点心,她都得端着。
倘若是旁人坐在她身边倒也罢了,她也不必装得这般累。
可她身边坐的是龙筝,是受皇帝颇宠的龙筝。更是她嫁入的君家的旁枝嫡系姑娘,她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才好!
虽说回到君府里,平日也不必应付龙筝,可一旦她有什么不好的行为或不当的言语让龙筝看在眼里,随后传了出去,那她往后这个君家的当家主母还要怎么端起架子?
怎么说都是君家的人,她打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好吧,那她就端着!
可这样端了数日。她实在是累了倦了,疲得要命。
于是一进客栈,她便跟君子恒表示,明日出发,她必定不再与龙筝同坐一辆马车了!
君子恒表示同意。
有她陪他坐在马车里,他自然高兴。
白青亭笑着说:“既然你也觉得甚好,那四妹妹那边你由你去说说了!”
君了恒微怔:“怎么是我去说?”
在他看来,女子与女子之间不是更好说话么?
白青亭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没提过么?也不知道她哪里来那么多的理由,条条框框还都是你们君家的理,我连想强硬反驳一下都得三思而后行!我不管。你去说,且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君子恒明白了,以前他便听闻过龙筝的难缠,却未真正见识过。
如今听白青亭这样一说。他想传闻也并非全不可信。
虽然白青亭因着他因着君家有所顾忌,但能让她举手投降无奈得很的人,他倒是头一回听说。
君子恒应下之后,顺便一提:
“是我们君家,而非你们君家,可记住了?”
白青亭打着哈欠。猛点头:
“记住了记住了,你记得去说说,我先去洗漱一番,你让人将吃食送到我们房间里去便可。”
看得出她是真的累极了,君子恒吩咐了小二、小七好生侍候白青亭之后,便去了找了一个人。
这个人非是龙筝,而是龙琮。
他与龙筝虽也是兄妹的关系,但众人皆心里清楚他与龙筝并无血缘关系,自知晓了龙筝对他起的那一点歪心思之后,他是不想与龙筝有独自机会的。
何况,男女七岁不同席,再是兄妹,这男女大防,该防还是得防的。
小三让客栈老板安排了三楼最好的几间上房给他们一行人住下,后来禀于君子恒晓得后,君子恒让小三再跑一趟柜台,说要是客栈三楼还未有旁人住下,让小三便将整个三楼给包下来。
栈老板一听,喜滋滋地说三楼除了他们这一行人,还未有旁的客倌住着,于是小三交了银票,将三楼整层都给包了下来。
龙琮住于三楼最中间的那一间上房,左侧住着欢喜二人,方便轮流给龙琮守夜并侍候龙琮随时有什么吩咐。
右侧住着龙筝,再下去便是她的两个大丫寰。
两个大丫寰再下去的房间便住着小三与小四,君子恒说了,无论龙筝还是两个大丫寰,皆是手无寸铁的女流之辈,让他们两人好生护着龙筝主仆三人。
而君子恒与白青亭夫妻二人住的上房,便在欢喜二人所在的房间过来的这一间,再下去两间便住着小二与小七,负责侍候并保护夫妻二人。
本来小三与小四不大乐意,毕竟他们的主子是君子恒,却让他们去保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