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急急看向她,频频使眼色。
白青亭大概也瞧得出来,她们是希望她既然已提出这样好的提议来了,不妨再帮着劝劝自家先生。
此举无疑正中她的下怀。
经一番白青亭做表面功夫的苦劝,一旁又有朱夫人与朱老夫人时不时地表一下诚心,神医小七终于答应留在朱府盘桓几日。
朱夫人与朱老夫人高兴得笑了一脸褶子。
当日两人住了下来,朱夫人将两人安排在知府公子寝居的隔壁小阁楼里。
这本来非是朱夫人所安排的本意,她觉得这样安排实在是对神医的不敬,神医应该住在更好更舒适的独立院落里去。
可小七经白青亭暗中授意,刻意说了一大堆医者本该悬壶济世,不论任何外在条件冠冕堂皇之类的漂亮话,朱夫人同意了,弃了安排两人在别处大院的打算。
很快到了夜里,小七确定了阁楼外无人之后,她低声问道白青亭:
“少夫人,现在该怎么办?”
白青亭道:“等到再晚些,我们就去探探知府公子的底。”
小七问:“怎么探?”
她瞥了小七一眼,其实她也没什么好的法子,大概也就是使用一些非常手段来令知府公子开口吧。
白青亭道:“一个一个地探!”
小七没有异议。
待到夜半子时,两人先偷偷摸去了知府公子的寝居里。
寝居里只有一名小厮与一名丫寰在守夜,两两坐在寝居外室里闲聊着,打发着漫漫长夜,也为了解解困意。
白青亭悄声与小七道:“你去引开这两人。若是引不开,就让他们睡一觉,一觉到天明的那种,务必要做到十分自然,莫让他们自已或旁人瞧出点异样来。”
小七点头:“知道了,少夫人!”
这种事情并非头一回做,小七做得十分娴熟。不消会便得了手。
要同时引开两个人并非易事。且容易打草惊蛇惊了内室的知府公子,于是小七打着让他们一觉到天明的策略开始等时机。
白青亭也明白小七的打算,知晓这是目前最好的法子了。
她便也静静地待在知府公子寝居外小院的圆形大花圃后趴着。等着小七办好事情的信号。
过了会,里面的两人其中一个出了来,是那个丫寰,她手中拿着个茶壶。想来应是室内的茶水喝光了,她想去再添一壶。
小七欣喜跟上。这绝对是个好时机。
到了厨房,丫寰先将茶壶里泡过的茶叶换了新的,便将其放置于厨房一角的高几上,她则开始烧水。
小七揪了个空。趁着丫寰没注意的空档,将一小包可以让丫寰与小厮一同睡到天亮的药粉尽数倒入茶壶里去。
壶口窄小,小七又将壶口处理得很干净。不留药粉的半点痕迹。
药粉下了壶肚子,又是在夜里。便是去瞧,也瞧不出点什么来,何况丫寰定然是不会去瞧壶肚里的茶叶的。
果然,丫寰匆匆烧开了水,便嗤的一声将开水倒入茶壶中泡开了茶水,一边倒还一边打着哈欠,想来是困得很了。
丫寰重新泡好了用来抵困的茶水之后,又随手在厨房拿了两样糕点,便快步回了寝居外室。
知府公子院落里自有小厨房,于是丫寰这一趟除了烧水久了点,来回走路倒是很快便到了。
一进寝居,丫寰遂将大给关上,里面即时传来小厮特意压得低低的声音,像是询问丫寰带来了什么糕点、重泡了什么茶之类的。
过了片刻,小七喜滋滋地跑回到花圃里,悄声与白青亭禀道:
“少夫人,成了!”
白青亭给小七比了个大拇指,两人很快入了知府公子的寝居。
丫寰与小厮正美美地趴在桌面,睡得正香。
白青亭示意小七在外室守着,防着有什么突发状况。
小七会意点头,便在趴着丫寰与小厮的桌旁坐了下来,守着寝居的大门。
白青亭进内室时,知府公子也睡得正熟。
他双眼紧闭,眉头微拧,似是睡得有些不安稳。
她猜想着,他是不是做恶梦了?
这时知府公子在梦里呢喃了句什么,很小声且含糊不清,她大概只听清了两个字:姐姐!
白青亭这才想起来,经小二查探后得报,知府公子是嫡子,但上头是有一个已出嫁的嫡姐的,是朱府的嫡长姑娘,好像前几年就嫁给了邻县知县嫡次子为平妻。
原本朱知府与那知县从未有交情,但因着嫡长女嫁与知县嫡次子为平妻之后,倒是常与那知县往来,也提拨了不少那知县的嫡次子。
这知府公子连做梦都喊着姐姐,莫非他有恋姐情结?
没有猜测太久,白青亭下刻便拍醒了知府公子。
知府公子初时还以为哪一个作死的丫寰或小厮在拍他脸,他一个怒吼就将白青亭的手给打开了。
白青亭看着被拍得微红的手,乐了,伸手就给知府公子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
若说方才知府公子还未清醒,那么这会可是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他看着站在他床榻前的蒙面人,又瞧了瞧白青亭的身形,他确定了是个女子,不由又生起了轻视之意。
知府公子喝道:“你是谁?你想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白青亭挖了挖耳朵。
幸好自知府公子被打残了腿后,他便将满院子的奴仆奴婢给赶得差不多干净了,白日里只那么特定的几个下人能近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