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清迈的旅途,并不顺利,刚下了飞机没过一会,外面下起了狂风暴雨,雷鸣闪电亮透了半边天……
我扶着程老爷子冒雨跑出机场,打了一辆出租车。挺报上了地址。司机用我听不懂的话与挺交流了几句,司机大致意思是说,那个村落里他是不会去,因为村落里面全是怪人,而且里面的人都不好惹,只能送到村落的外面,剩下的路要我们自己走。
我看了看天色,“这怎么行,外面雨这么大,老爷子身体又有病,加点钱也不行吗?”
司机不肯答应,程天乐甩开我的手,激动的和司机讲,“开车,开车!我能走,时间不等人。早一分一秒也好!”
挺表示大部分知道的那里的司机都不乐意去,不知道的又不认识路,挺来的次数也不多。
果然路途非常绕,加之外面视线不好。我还真是雾里看花,只觉得外面的景象越来越偏远,似乎有点来到原始森林的意思。
路上,程天乐坐在前排激动的满面红光,挺也精神饱满,只有我顶着黑眼窝子,萎靡不振,晕晕乎乎的,挺看出我的不对劲,问我怎么了?
我说打你来了,你看见我睡过一次好觉吗?别说你来了之后,就是从我在泰国开始。渐渐的已经缺少睡眠了,直到现在!
挺问我是不是身体出现了问题,我摇头。“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几乎倒头就能睡着,可总被许多烦心事打断,然后被困扰,接下来就再也睡不着了,时间长了,我感觉自己神经都开始衰弱了。”
挺认为这是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要避讳着程天乐再说,于是一路开始沉默,我借机昏睡了一会,大约两个小时也不知道还是三个小时,车就到目的地了。
此刻,外面的风雨渐渐停息,变成了飘着小雨,打在巨木宽大的绿叶子上,发出微微的响声。
到了这里,出租车就不进去了,好在挺说,那个村落并不远,我从后备箱取出一个深蓝色的双肩旅行包,里面存放着一些程天乐的换洗衣服,还有几条中华烟,差不多就是这样子,我背在了背上。
挺口中的这个神秘村落,置身于一片林海之中,树木繁盛、遮天蔽日。
程天乐再次甩开我想要扶着他走路的手,将体面的衣服从上到下好好整理了一番,迈着大步往前走去,在程天乐的心里,他倍感珍惜自己难得健康的一段时间,而且他不愿意接受自己垂暮老矣,有病在身的现实。
行了几步,那风雨更是平息了不少,渐渐的,我看见了人烟,整个村落还真的特别像是一个部落,二三十间用高台筑起的草屋赫然屹立在眼前,穿着又脏又破的男女小孩在空旷的土地上忙碌、戏耍。
几个男人支起了黝黑结着糊糊的锅,下面用干燥的木柴架起了火焰,也不知熬着什么吃的,散发一股香气。
我咽了口口水,心里好奇,探着脑袋想往锅里瞟上一眼,忽然看见一个抠鼻子的男人,将手指抽出鼻孔在身上抹了抹,就用那根指头伸进锅中,拨弄了一下,将那块也不知是什么野味肉块按进汤里,立刻将我的食欲打至最低点……役私台血。
挺在后面拍了我一下肩头,“就在前面!”
前面,有一所我来此处后,见到的最大的一间草屋,金黄色的外表看起来别有风情。
屋前,架着一团旺火,坐有一个身强力壮的爷们在烘烤,但见他面相凶恶,粗眉骇人,露着胸膛,浓密的胸毛乱蓬蓬的一大团,手里的东西更是吓人,一手捏着一条青蛇七寸,另手拿着一把锋利尖刀轻轻搭在膝盖上。
他一张口,就咬中了蛇脖子,那条蛇立刻卷住了他的手腕,黑色的蛇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他贪婪的吮吸着,眼角余光玩味的看着我们。
看的我与程天乐都是浑身一颤,那目光太毒辣了。
良久他才将死蛇从口中放下,反而用尖刀剔着牙缝,一句话也不说。
我沐浴着他吓人的目光,艰难的咽了口吐沫,忽然大屋门前传来一声暴喝,“嘿!”
我还没反应过来,这个男人马上站了起来,这逼!就不敢再装了。
那屋中的男人快步走了下来,挺激动的上前一步,“舅舅!”
再瞧这个人,不过是中年人而已,穿了露出半个臂膀的袍子,头上有很浓密的短发,双眼炯炯有神,鼻子高挺,下巴倒是略肥厚,见了挺多了几分笑容,有些慈善,挺叫他舅舅,确实有点相似。
刚才凶神恶煞的男人见这人出来,老虎变猫,畏畏缩缩的想要走开,被挺的舅舅一招手,斥责了几声,那人就取出了蛇胆递了上来,有些讨好,挺的舅舅笑纳了。
挺为他的舅舅介绍我们,“这个是楚,我的朋友,这位是程天乐,这位老爷子有诉求请舅舅帮忙!”
挺说的是汉语,没想到挺的舅舅听懂了,冲我们微笑点头,笑起来脸上竟然有两个漩涡,挺就对我们说,“这是我舅舅,也是我说的另外一个师父,你们可以叫我舅舅苍东法师!”
我赶紧说,苍东法师您好。
苍东汉语不错,而且看起来很好打交道的样子,直接请我们进大屋,程天乐非常高兴又遇到了好人,整理了一下衣服,跟着苍东法师就进去了。
我走在最后,回头看见那些忙碌的人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一动不动的跟猫头鹰一样看着我们。
进了屋,屋子里很凌乱,也很暗,全靠几盏油灯照明,挨着墙堆了不少也